过几日是他的生辰,宁倦早就左一句右一句地叮嘱,让他务必回宫。

堂堂一朝天子,十分唧唧歪歪。

今年边关不太安定,有几个小国打起了仗,未免战火波及,史息策和陈小刀都不一定能回来过年,给陆清则的生辰礼物倒是先一步送进了宫里。

陈小刀送来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铃铛,说这是在边关一个小国里买来的,据说颇具灵威,只要诚心许愿,再晃晃铃铛,就能实现愿望。

段凌光的礼物依旧财大气粗,是一盒难觅的宝石。

还有小斯越画的有些歪扭、但很真诚的画,今年的宁斯越依旧雨露均沾,一祝祝俩。

陆清则边拆,边听安平在旁边道:“雪将军在外面溜达了一个半月,昨儿晚上回来了,在鹰房里吃了肉,现在又不知道去哪儿了。”

陆清则不免一笑,感叹道:“它倒是自在,哪儿像我们这些尘事缠身的人。”

忙起来就三五日的见不着面。

宁倦刚在南书房见过几个阁臣,就疾步赶来了,进屋听到陆清则这一声感慨,心底警铃大作:“陆怀雪,你还嫌不够自在吗?”

都整整三日没回宫了!

陆清则一阵无言:“想哪儿去了。”

宁倦解开披风,随手递给身边的宫人,坐到他对面,语气幽幽怨怨:“难道不是吗?若不是我催你,你都不想回宫。”

安平原本笑呵呵地侍立在旁,见状飞快俯身告辞,小碎步溜走。

嘶,陛下又开始向陆大人撒娇了!

师傅说了,这时候得赶紧溜。

不敢看不敢看。

陆清则哪能不知道宁倦肚子里都是些什么坏水,好整以暇看着他:“那陛下想我怎么做?”

皇帝陛下一脸正气凛然:“朕看你好像又瘦了,一会儿让朕检查一下。”

肉食性的恶狼,掩都掩不住那点小心思。

陆清则睨他一眼,笑着不接茬。

他才从外面回来,底下人准备了碗热乎乎的甜汤,陆清则慢悠悠喝完甜汤,又给陈小刀回了信。

宁倦耐着性子等。

等陆清则搁下笔,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就感觉陛下的手落在了自己腰上。

他被蹭得有些痒,似笑非笑地瞅了眼脸色浑若无事的宁倦。

陆清则眼角有一点泪痣,将原本端庄秀美的面容点出了几分稠艳,望过来时,眉眼盈盈的,故意勾引人似的。

宁倦喉结紧了紧,无奈地发现,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会被陆清则一个眼神勾得难以自持。

哪怕陆清则其实只是随随便便看他一眼。

他忍不住凑上去,刚想一亲芳泽,外头又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宁斯越来了。

陆清则飞快拍开宁倦的手,打断施法,无情命令:“坐正。”

宁倦心不甘情不愿地坐正。

宁斯越一下学,就听说陆清则回来了,兴冲冲地跑进屋里,一见威严的父皇也在旁边,赶忙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一边行礼一边偷偷瞄宁倦。

父皇怎么脸有点黑黑的样子,好像不太高兴呀?

害怕怕。

陆清则憋着笑看宁倦被打断不爽的样子,招招手,让宁斯越过来,比划了一下,含笑道:“小斯越是不是长高点了?”

宁斯越开心地点头:“长高了一寸!”

宁倦冷眼旁观,轻哼了声。

还不是个小萝卜头。

看他这样子,陆清则不免想起初见时,宁倦那副瘦巴巴的小模样。

当时宁倦十一二岁了,才有七八岁的宁斯越高。

他忍不住就对宁倦生出了几分怜惜之心,伸手摸了摸宁倦的头,看他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忍着羞意,凑到他面前低声道:“好了,等会儿……都听你的就是,别扭什么呢。”

宁倦失落低垂的眼底掠过几分笑意,声音消沉:“你是自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