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啊!”千澜慢慢踱到沈寂身边,伸手捂住自己脸上被水锦嘴一口而留下的痕迹。“姐姐与其他姑娘很不相同,我方才在楼下问水锦与水清,那都是知无不言的。”
水月但笑不语。
千澜轻瞥一眼她,展颜笑道:“那姐姐猜我会不会问她们,平贵巷罗友是谁呢。”
此言既出,水月神情明显是变了变。
千澜与沈寂对了个眼色。
她继续道:“听说姐姐与罗友郎情妾意,怎么不见他今日来寻姐姐吃酒呢?”
水月眼神有几下闪躲,但很快便低头道:“姑娘说笑,喝花酒不必日日要来吧,他也不是那种非得日日来羞月坊的人。”
果不其然,罗友就是她的老相好。
她的反应千澜收在眼里。她牵唇一笑,“听说这个罗友他还和孙亦文是好友,常常一起饮酒作乐,姐姐应当也知道这事情吧?”
“自然知道。”
千澜也学沈寂模样负过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那姐姐这会子可以出去了,相信我们去找罗友也是可以问到线索的,姐姐不愿意告诉我们的便烦请一直保管着吧……是在平贵巷吧?”
说罢转身在原先沈寂的位置上落座,斜坐着招呼沈寂和凌云,“大人,你们快来坐呀!大人,听说水锦姐姐琵琶弹的不错,咱们请她上来奏一曲怎么样?”
沈寂瞧她随心所欲的坐姿,内心柔软起来,他笑着走过去,浑似屋里没有个水月一样。
“你啊你,一口一句姐姐,倒叫的这般亲热,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你是来认亲的呢。”他唤来凌云,“去请水锦姑娘。”
说罢瞅了眼地上跪着的水月,勾唇笑道:“再依千澜所言,去平贵巷将罗友带去提刑按察使司问话。”
凌云抱拳领命,退了出去。
水月见状心下不由一紧不想眼前这位大人对这姑娘竟然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千澜向她望去,“姐姐怎么还不出去呢?难不成是改变主意了?”
“我……”水月缓缓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千澜朝她摆摆手,“姐姐,现在我们可不想问你话了,毕竟兴许罗友会比你更加清楚。所以你快些出去罢!”
“姑娘。”水月急了,跪向前道:“姑娘,大人,奴家说,奴家将知道的都和大人说了,还请不要去找罗郎。”
千澜闻言,莞尔一笑,挑眉问道:“姐姐当真?”
“只要你们不去找罗郎,我必回知无不言。”
“好!”千澜站起身来,“早便这样多好……姐姐也别跪着说话了,起来吧,地上凉。”
“是。”
水月从地上爬起来,又抹去眼角的泪水,自行去一旁的圆椅上落座。
沈寂赞赏的目光看向千澜。
说起审问一事,他使得都是公堂上的法子,千澜在珑汇县衙供职,用的审讯法子会比他的灵活很多。
三厢入座,千澜便问道:“姐姐怎么认识罗友的?”
水月低头道:“能怎么认得,就在这坊间认识的,他来吃酒,叫了我作陪。”
“那罗友是怎么认得孙亦文的?”
“他们二人是发小。”
千澜觑着她:“知雨出事那天,你在哪里?”
水月道:“我就在坊间。”
“胡说!”千澜忽然大声喝道。
水锦刚要进门,听到屋内千澜这么一喝,当下就有点心里发毛,在门口问凌云道:“郎君,要不然奴家还是先下去吧?”
凌云啧了一声,已经推门迈进。
“怕什么!”
水锦无奈只能跟上。
屋内是方才那小郎君皱眉看向水月的场面,一旁还坐着一位清风朗月般的郎君。但眼前之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听曲吃酒的模样。
她心生怯意,抱着琵琶的手紧了紧,她行礼道:“奴家见过诸位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