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阴司都敢告诉他,可知情谊深厚!
他去山东劝她别戴亡母遗物的那年,也是她发现他私挪公款之时,想来,也未尝没有报复之心!
绍桢深吸了口气:“净莲如今何在?你离开了浮梁,可还有她的消息?”
林勤业摇摇头:“离开后我便失去了她的音信,后来还回去找过一次。我猜,她兴许记起来我是太太身边的旧人了。”
绍桢半天没再开口,林勤业小心翼翼地看她神情,渐渐慌乱起来,哀叫道:“求娘娘开恩,看在罪民服侍您,服侍太太的份上,饶我这一命吧!并非我有意与倭人来往,是他们受人指使,故意来与我攀扯的!他们是冲着娘娘来的!”
绍桢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是受人指使,怎么还和他们来往?倭人下贱,年年侵扰海疆,难道一年二十万两银子都不够你开销,竟然和他们做起生意来!”
林勤业砰砰磕头:“我实在罪该万死,只求娘娘饶命,我生生世世给娘娘当牛做马赔罪!”
她不耐烦听他再说,朝侍卫点点头示意,林勤业便被拖了下去。
第325章 谋杀
绍桢气得不顾正在恢复的手腕,拿起杯子往墙上狠狠一砸,砸了个粉碎。
林勤业不说还好,她当真会念着旧日情谊,无论使什么法子也要留他一条命。可他这一说,绍桢恨不得一口吃了他。
娘将他从水灾中救出来,给他吃穿,让他做了大管事,比起一些知县知府还要富庶,他竟然如此忘恩负义,知道恩人的死因还隐瞒这么多年,若非今时今日想用此事寻求她的感谢,她要到哪天才能知道真相?
白眼狼!
可她还是没能下得了这个狠心。
那串沉香木手镯再次被翻了出来,兴许是有了目的性,太医直接将镯子拆了个粉碎,当真验出毒性,同董律元的那只玉枕一样,下毒分量不多,极难查出,但经年累月与人体接触,会致使人体虚弱生病,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丢掉性命。
难怪当年请遍全城大夫,也没人能查出秦氏中毒。
林勤业被长久地关了起来,朝堂上的争吵旷日持久,锦衣卫得了皇帝允许,再次帮皇后干私活,一批去浮梁,一批去扬州,还有一批,留在京城,查各大寺庙道观,查恭毅侯府。
昔年秦氏为张世钦外室,知道的人并不多,怎么会是净莲这样一个云游的师太能窥见的?外室外室,听起来,更多是站在正室的立场。净莲和秦氏无冤无仇,为何要费尽心思害她性命?
还有当年母亲沉江,绍桢被珠串藏毒一事提起了疑心,沉江溺水是否也另有隐情?
扬州和浮梁尚且没有消息,留京的锦衣卫先有了结果,查到的却是恭毅侯府的旧事,除去一些细枝末节,大体上和吴太夫人所述相差无几。
沈少君确实是在十岁上投奔侯府,吴太夫人并不愿意长子娶这么一位毫无助力的妻子,为此还闹出几桩不大不小的事故,后来是先侯爷开了祠堂,将这门亲事真正定了下来。
出了许佛静的事,沈少君改嫁张世铮,好好的未婚妻成了堂嫂,府里总有风言风语,特别是张世铮早逝,府里隐隐有个传闻,张世钦当时想兼祧张世铮这一房,娶沈少君做平妻。虽然不知真假,但没多久沈少君便出门死在了江上。
锦衣卫找到了当年护送她的家丁,还有负责在江上打捞的船夫,竟当真问出些隐情。
当年服侍沈少君出门的仆从中,不知何故添了个吴太夫人的陪房妈妈,出事那晚,有个船夫曾经看见那陪房妈妈和年轻太太站在甲板上说话,两人神情都不是很好,船夫不敢多看,躲进了下人舱房,没多久便听见外头喊出事,那陪房妈妈和年轻太太一起掉了江,尸骨无存。
若只查到这些,皇后肯定不会满意的。锦衣卫和东厂其实是一个路子,只看结果、不计手段。他们偷偷将那陪房妈妈的家人绑了起来,审问出当年那陪房临出门前,给了家人一笔足足千两的财宝,虽说是服侍侯府太夫人,但这么大笔银子实打实是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