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困了,就闭上眼睛睡一会。”白琮月柔声道。

他有长到一生的时间可以去陪她,但她连黄昏到夜晚的间隙这点时间就已急不可耐。

白琮月倒没有觉得这样不公平。

他只是想趁着这点时间,多与她待上一会儿。

他总还是惶恐不安。

怕她得到了想要的,就将他彻底抛下。

等到夜色淹没了帝君府,星星点点的灯光又将黑暗点亮。

白琮月才抱着赵时宁回到了帝君府,她到底还是撑不住犯困,终是理解不了情人间独处的悸动,但睡到一半又嫌弃他脊背硌人,非要趴在他怀里睡。

阿绣在帝君府前从白天等到了黑夜,黑色的发上沾染了露水,像是逐渐枯萎的花朵。

他远远地感受到赵时宁的气息,就急匆匆地奔了过去。

赵时宁依赖地靠在他的怀中,像是孩子依赖在母亲的怀中。

她与她的丈夫不仅和好如初,反而亲昵更甚从前。

阿绣脸颊上的伤痕不见,却无端地开始疼痛。

第074章 第七十四章

阿绣屈身行了礼, 可视线却时不时落在赵时宁身上,好像有满腔的思念要同她倾诉。

白琮月没有理会阿绣,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他这么个人。

阿绣脚步一滞, 却不能做什么, 只能不远不近地跟在白琮月身后。

春夜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 阿绣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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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被这黑暗完全淹没,只知道盯着白琮月的背影, 眼前也只有她与她的丈夫耳鬓厮磨,情深不倦的一幕幕。

阿绣像是行尸走肉般停在了寝殿门前。

他不能再进去, 也不敢再进去。

明明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只要能陪在赵时宁身边就好。

可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开始痛苦。

白琮月片刻之后推开了门, 淡淡地瞥了眼阿绣完全恢复的脸。

阿绣陡然低下了头,屈身行了个礼,有些不敢看他。

“是她治好的你?”

白琮月声线微冷, 他见阿绣第一眼便看到他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但碍于赵时宁随时可能会醒, 没有立即发作。

他生平第一次恨不得让一个人就此消失, 可却又不得不忍耐着他的存在。

阿绣犹豫了一瞬,没有回答。

白琮月瞬间了然, 忍不住冷笑, “怎么?你现在是来本君面前炫耀的吗?”

“不是……我只是担忧阿宁,她迟迟未归……”

阿绣有些焦急地解释道。

“阿宁?你一介低贱的花灵也配唤帝妃的名字?”

他无暇顾及赵时宁怎会有本事治好他,阿绣眼中几乎快溢出的情意格外刺目。

阿绣的话陡然堵在了喉咙中,清亮的眼中逐渐有了些泪意, 他的头越垂越低, 几乎完全躲进了黑暗里。

白琮月见他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心中泛起冷嘲, 可又忍不住生出了些凄苦之感。

她为了这样的卑贱的仙灵,不仅划伤了他的脸,甚至还要与他断绝关系。

她究竟看上了这小花灵什么?

他那张脸吗?

周围的威压越来越重,阿绣喉管里溢出了浓重的腥味,俊朗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

阿绣骤然跪在了地上,半分尊严全无。

“是小仙说错了话,求帝君宽恕。”

“宽恕?你做了什么需要本君来宽恕你。”

白琮月见他如蝼蚁般匍匐于地,唇这才勾起些许弧度,但并不真切。

阿绣还想长久地陪着赵时宁,不想就这样死在白琮月手里,他只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愈发得低。

“帝君,都是小仙的错,求您不要再为难小仙了,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小仙别无所求,只求能留在帝妃身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