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林”这两个字,在阿娘的余生里,仿佛被彻底抹去。
要不要说谎?
一个念头飞快闪过脑海。
编一句也好啊?就说阿娘最后虚弱地念叨过“小林”?
或者说她看着远方某个方向,像在惦记谁?哪怕只有一丝微弱的可能,也能稍稍填补一下面前这个她亏欠了太多、承受了太多孤寂的哥哥心里的那个洞吧?
赤筱西看向赤林,火光映照下,他脸上没有任何期待,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了然。
那平静之下,是早已被抛弃了千万次后所淬炼出的对真相近乎冷漠的承受力。
她忽然明白了,说谎或许能短暂安抚一个仍在幻想的人,但对一个早已洞悉真相却又因血缘不得不来寻求最后一丝确认的人,谎言反而是更大的侮辱。
那是对他痛苦和清醒的双重否定。
于心不忍,她不忍心再用一个虚假的希望去戳破他早已破碎的幻想。
赤筱西深吸一口气,初春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
她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迎上赤林那双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