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的手指搭上黎轻轻手腕时,整个洞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五大兽夫和黎月夫妇的目光会死死锁住老巫医的每一丝表情变化。

一旦巫医的眉头有瞬间的微蹙,所有人心跳都会骤停一秒。

直到老巫医松手,给出“脉象如常”或“较昨日微有好转”的结论时,那凝滞的空气才会重新流动起来。

巫医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私下不止一次地对黎月苦笑:“老首领,我给部落里的人看了一辈子的病,从未有哪次诊脉,感觉有十几道目光要把我手指头都烧穿了!”

黎月笑着回应:“有劳巫医。事关重大,容不得丝毫轻忽。”

老巫医列出了一张长长的清单,上面包括了几乎所有能想到的可能用于续命、止大出血、强心稳神、缓解剧痛的珍稀药材。

许多药材名字闻所未闻,或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其它药尚可尽力寻找,但这‘九叶回魂草’和‘玄玉晶髓’……”老巫医捻着胡须,神情凝重,“前者生于玄冥森林外,只在朔月之夜短暂现形;后者深藏于北境雪域,非至寒冰魄无法取得其髓……若能寻得,危急关头或可吊命护心,为施救争取时间。但此等天材地宝,数百年也未必出现一株……”

黎月听完,只沉默了一瞬,便转身离去。

几天后,当她回来时,布满风霜与细微血痕的手掌中,赫然托着几片流转着温润九彩光华的叶片和一缕冻结在冰晶之中的玉髓。

她周身气息有些疲惫,但面对黎轻轻时依旧是笑语盈盈,“轻轻,阿娘都给你寻来了。”

黎轻轻自从到了这儿后才感受到了什么是亲情。

也许是怀孕时的孕激素实在是很容易让人伤感,她现在竟然在想如果黎月知道她不是原来的黎轻轻会怎么样?

还会对她这么好吗,还是会怪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女儿的位置。

一股苦涩瞬间涌了上来。

腹部突然传来疼痛,温热的液体染透身下兽皮。

“阿娘...它...要出来了...”她痛得蜷缩,指尖抠进黎月掌心。

整个部落瞬间化作绷紧的弓弦巫医扑到床边探查胎位,枯手沾满血水:“早产!快!九叶回魂草化汁备着!”

萧子夜瞬间凝冰封锁石室风口,寒霜覆上黎轻轻冷汗涔涔的额头:“轻轻坚持住啊!”

黎轻轻指尖发颤地捻着那枚九叶回魂草温润的叶片,其上流转的九彩光华映亮了她含泪的眼。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歉疚如山洪冲垮堤坝,她喉头哽咽,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柔软的兽皮上,氤出深色的印记。

“阿娘……”她声音破碎,带着哭腔。

“不怕,轻轻,阿娘在呢。”黎月立刻揽住她颤抖的肩膀,手指温柔地梳理她汗湿的额发,以为女儿是被即将到来的分娩吓坏了,“灵药都备好了,咱们的小崽崽很快就能平平安安出世了。阿娘当年生你也……”

黎月安慰的话语戛然而止。

黎轻轻的身体猛地一顿,瞬间紧绷。

一声猝不及防的痛呼冲出她的喉咙,短促、尖锐,瞬间撕裂了洞内凝滞的空气。

她整个人都向内蜷缩起来。

“呃!”她死命咬住下唇,苍白的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腹底深处传来剧痛,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向下拖拽,要将灵魂都抽离出去。

“轻轻!”凌末的瞳孔骤然缩紧,第一个扑上前试图扶住她痉挛的身体。

黎月脸上的慈爱瞬间冻结,化为惊恐:“怎么回事?!”

“呜哇!”黎轻轻又是一声惨烈的呜咽,身体在黎月和凌末怀中剧烈地弹动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那双因情绪波动而流泪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涣散,只剩下本能地对剧痛的恐惧。

“啵……”

一声清晰的水泡破裂般的声音,在她身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