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日子的朝中之事,本就从小学习这些的宋徽玉条例清晰的开始分析,“当日汝南王府之事便?是有朝中之人在背后助力,自前朝开始就有人与旧氏族暗中联系,才让这些早就衰败的氏族道如?今还有如?此势力可以在地方为所欲为。”
见说到汝南王府裴执将当日收集的密信和手印自暗盒中拿出,血红的手印在烛火下泛着艳丽的光,有些骇人。
宋徽玉却丝毫不怕,拿起来仔细地端详。
上面?的暗香让她格外熟悉,“是温言儒?”
“没错,这书信便?是温言儒的笔迹。”
正?是因为有太后作保,这才能从前朝开始让这些氏族死?而不僵,宋徽玉却有些疑虑,她在宫中?知?晓温言儒在郞武在位时很?是得宠,势力颇大?也无?可指摘,但如?今温言儒的尊位早就随着郞武的自戕一起被从史书上抹去。
如?今她虽锦衣玉食但不过是个普通的宫人,如?何能有这种势力去勾结氏族,还私运军械。
“她背后是皇上。”
裴执刚刚不说这件事除了温鹤堂在场的原因之外,主要是担心一旦说出温言儒自然会牵扯到她背后的李珏,如?今他知?晓宋徽玉与他的情谊自然不会吃李珏的醋,只?是担心宋徽玉会因为这个相处多?年相依为命过的哥哥成了这样的人,心里接受不了。
“太后如?今无?势,朝中用人之事自然是无?力左右若素食皇帝首肯自然不会成。”
果然宋徽玉脸上的神色变了变,不过却没反驳,甚至格外平静的接受。
“当日我被宣召入宫,李珏就曾经和我暗示过此事。”
当日李珏和她亲口所说如?今朝中势力一事,她当时注意都在李珏的变化,如?今想?来李珏定然是做了什么,才会那般自信的丝毫不再担心裴执,意图将她抢走。
李珏虽然素日以和善宽仁的形象待人,但毕竟是在暴君手下隐忍多?年,如?今知?晓男人的本性并非这按良善,他得势自然不会一直屈居人下任凭政权旁落。
太后此前多?年联系旧氏族自是有门路,一个不肯落魄,一个有野心,二人一拍即合便?着手改变朝中局势。
窗外雨声渐重,商讨半刻此时碗中的甜汤还没来记得动便?早已?冰凉,他们早就没了胃口,草草沐浴便?上了榻。
黑暗中,宋徽玉觉得格外的冷,一股森寒自身体深处蔓延,让她好似堕入冰窟。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没说什么背后便?有臂膀将她揽住,往后轻轻一拉宋徽玉便?进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二人依偎着听着外面?雨声绵绵不绝,半晌宋徽玉在他怀中转过身。
“夫君,权势真的会让人变成完全不同的模样吗?”
她话一出口也觉得这话孩子气到过分天真,天下虽崇大?同儒道试图不治天下太平,但终究不过是君子之间雅集的空谈,如?今并非太平盛世,民间灾年尚且易子而食,何况在权势最是集中的朝中。
当权利唾手可得时,谁不会动心?
男人却没说话,只?安静的自下而下抚摸她的脊背,将她微凉的皮肤一点点暖化。
“如?果一个人可以被权势轻易改变,那他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只?不过过去没有那个机会才会伪装成另一个样子。”
宋徽玉的心头暖暖的,便?是刚刚那股没来由的冷意都随着男人掌心的温度消失了。
裴执知?晓她的情绪,也知?道她是为了曾信任的人变成陌生模样的不安,是以将人抱住,却不想?怀中的人动了动不肯让他抱。
裴执还以为是因为李珏的事情想?继续安慰,眉间微凉的触感先打断了他。
“你既然看的这么透彻眉心紧锁定然不是为了温言儒,那究竟是为了什么?”
裴执没想?到宋徽玉居然闷闷不乐是因为他,心中柔软,想?着夫妻不能有隐瞒还是说了。
“你还不记得前几日我和你说的那个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