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入内已过半盏茶有余, 便是她如?何放轻声音都是一个活人动作,另一个阴影中的男人却好似对她熟视无睹。
这种被刻意忽视的感觉让温言儒心中闷窒, 却还是将?盒中汤碗拿出来。
“汤要凉了, 我盯着煮了很?久是你过去喜欢吃的, 你多少还是喝一些吧。”
碗刚递过去就被掀翻。
放了这些时候汤已经不热了,但?溅到手上的皮肤却好似被灼烧一般, 温言儒便是用帕子擦了半晌还是觉得?如?有火烧。
“……”再抬眼却见那人早已背过身去。
她嗤笑, “裴大人果然是言出必行,当日所说那般, 如?今见我一面也?是嫌脏, 只?是不知道你如?今在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人愿意来见你一面?”
这般激将?法对裴执没用, 角落中的人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她,空荡的牢房内她听着自己的声音回响, 一种极大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温言儒登时激动起来。
“距离你被宣死罪至今多久?宋徽玉可曾来见过你一面, 你倒是将?她放在心上,但?是人家?却未必愿意见你一面!”
她勾唇杀人诛心道,“自从那日陛下亲自带她回了寝宫,这些时日她可是一步不曾离开过,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
要出口的话被瓷片落地的脆声打断, 昏暗的牢房内,温言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距离她脸侧不过一寸划过的瓷片,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这种拙劣的离间计娘娘还是别用了,没用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晓那件事?过后你已经不信我,但?是宋徽玉她”
又一声响在耳边,男人终于自角落中起身,缓步朝她而来。
分明他身上所穿的外衫已经血迹斑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该是狼狈不堪的。
但?是此?时裴执却让人觉得?无比威压,便是这一步走来什么都没说都让人心中悬起。
直到在人前?站定,裴执的眼睛才落在她脸上,不过说出的话却让温言儒一点开心都没有。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半晌不敢置信的少女往后退了一步,还是碰到脚边食盒的声响才让她回过神,巨大的羞耻感让她有些站不稳。
她分明做过那么多错事?,杀人,下毒,犯天下人之大不韪……那么多过去不曾想过的事?情却都不如?男人语气波澜不惊的这么一句带来的伤害。
温言儒自嘲笑笑,“是,我是不配,但?如?今却也?只?有我愿意陪在你身边……赐死执行的日子不远了,难道你要为了她就去死吗?”
这些日子温言儒买通了不少民间术士,便是宫中的钦天监都有她的人手。
这些人得?她的令暗中传播有利裴执的言论,加之进来的异常天象让不少本来就因裴执军功而摇摆不定的人坚定了立场。
少女的眸子垂下,无论此?前?如?何统一战线要做的事?情,如?今她最想做的却是要保下裴执。
“如?今局势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你愿意和陛下说愿意放弃,说不定陛下也?不会赶尽杀绝。”
见男人无动于衷,温言儒忍不住道,“难道我会害你不成?”
“我真的只?是想救你。”
“放弃……你要我放弃什么?军权,朝中的权利,还是她?”
男人轻笑了一声,“若是我真的将?什么都交出去,只?怕连刑期都等不到,即刻宫内便有赐死的旨意。”
裴执很?清楚,此?时北地未曾归顺的兵马才是李珏忌惮不敢立刻下手的原因,一旦他松口,无论是什么只?怕都会立刻被李珏夺走。
人总是贪婪的,有了胜算便要十拿九稳,十拿九稳便要名正言顺。
李珏如?今要的不单单是天下,他还要好的名声,要名垂千古。
但?要这些就不能全然不顾民意,史官他可以杀,但?百姓是杀不尽的。
若国无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