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打仗经验的裴执很清楚,这道?伤痕不?是一次的利器划出来的,而是被多次的缓慢的钝物划出。
而这种伤是最痛的,也最难痊愈,即使是愈合过程中,也是无数个日夜的痒痛煎熬。
她竟然有过这种伤?
下意识的让他想起当日派去?调查宋徽玉的玄勾所禀“被叔父叔母磋磨,过得?很苦。”
初听?只是入耳即过,不?想亲眼所见才知艰难到如此境地……
右手?那灼热的感觉瞬间强烈……甚至连原本从午间帮宋徽玉解围开始心头开始似有若无的烦燥也瞬间加重,但他还?是忍着,也下意识抬手?接过递到面前的汤碗。
碗中汤水称到九分满,男人的大掌却随意一端就平稳抓握,少女?两手?才可端稳的碗在他手?中显得?那般娇小。
莫名的让裴执想到那只手?曾单只就轻易的抓住她的腕子,那般随手?一动便将她死死困于枕上。
只能垂下眼,露出纤白的脖颈,除却引颈就戮毫无反抗的余地。
而此时眼前的她还?是这般,乖顺,沉静,就这么在他身侧,虽然连一句话都没有,却让裴执燥热一下午的手?空泛起来,随之隐隐而起的是心头莫名的烦躁。
他强压下心头的感觉,“盛好就回去?。”
但面前的少女?却没有送完汤就走,她就这么定?定?站在案边,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白皙而乖顺垂下的颈子上,若临水低垂的花。
下一瞬,那只温软的手?却陡然朝着他伸出,搭在了那只手?臂上。
衣袍下那空泛的感觉若火上扬油,登时便沸腾起来,心头的烦躁瞬间必成厌恶,就这么一下爆发而出!
“夫君,你今日救我……”
宋徽玉的话音未落,却被男人以甩手?打断。
汤碗翻覆一地,瓷片应声?碎裂,冷硬的寒刃擦过她的手?,泛出一丝血迹。
宋徽玉猛地一抖抬眸所见的却是男人如过去?那般冰冷的眼神,他的眸中对自己还?是那般的厌恶,仿佛白日那种种所见皆是错觉。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日一般无二。
“我说过,你是我的夫人我不?会让她们欺辱你,但”裴执的眼神冷冷落在她局促要藏起来的手?上,“但也只是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夫人,除此之外毫无原因。”
甩开少女?的右臂微微颤抖,他却先一步将手?背到身后。
“再有下次我解决不?是他们,而是你。”
仓促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外,宋徽玉背对着房门心口的怦然却未停歇。
明?明?过去?她最是畏惧和男人的眼神接触,最怕看见他那狠厉的眼神和唇角勾起的戏谑弧度。
但刚刚心头的莫名触动让她不?受控制,却连自己的危机都忘了。
但男人最后那句话便将她那些所有的莫名的心绪打乱,但也瞬间便明?了。
裴执还?是那个疏冷不?近人情的裴执,从来没有变过。
……
晚风骤冷,书房内裴执掌灯看窗外春夜景色,骤然春雨,酥油润物。
月色清冷,入户镂窗,窗外的翠竹萌了新?叶,虽不?过寸余,雨滴坠叶却掷地有声?。
日子确实?是太快了,距离天?下易主过去?数月,距离成亲也过去?了很久。
久到他在刚刚那只手?搭上的瞬间想到的不?是初见雪夜攀附的颤抖,而是那荒唐的夜里少女?力竭时下意识的依赖。
风来雨急,冷意让他拢了拢随手?拿来的外衫。
直到淡淡的香气自其上传来,裴执才想起这是宋徽玉刚送回白日曾披过的那件,下意识要起身换一件,却又莫名的顿住了。
冰冷的视线落在其上,衣领处的暗纹在月色下发着细微的光泽,此时月色寂然书房内空无一人,除了他只有入户的月色。
斑驳的花影间,无声?的将衣服扣紧,淡淡的馨香中缠绕右臂的空虚感登时松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