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贱的奴仆侥幸怀了主人的孩子,真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不成。你?死简单,但不能连累到本相未出世的孩子。”
提到?孩子的玉荷脸色骤变,指甲抠得床单近乎抽丝,牙齿咬得朱唇糜烂出血才克制着让他滚。
她脸上不情愿的表情过于明显,骨指骤然捏住她脸的谢钧眼?眸眯起?,透着冷光,“不愿意?”
换成之前玉荷还愿意同他虚与委蛇,现在的自己看见他除了恶,就只剩下?厌,她更不会自大到自己二度逃跑被抓回来后的男人会?不计前嫌,也不信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会在意她肚里的孩子。
骨指骤紧的玉荷深吸一口?气,红唇相讥,“你?就那么肯定我会?生下?一个强女干犯的孩子吗,要是能有选择,我巴不得这个孩子从来没?有投生在这个世上的必要。”
“就算你?再?恶我,孩子也是你?的,玉氏。”谢钧知?她厌他,没?想?到?会?恶到?这种程度,就连他们两人的孩子都容不下?。
玉荷厌恶地别过脸避开男人的触碰,“所以堂堂一国?之相是找不到?能给你?生孩子的女人了吗。”
柳儿在姨娘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连忙出声打断,“大人,姨娘肯定是因为心情不好才会?那么说的。要知?道?姨娘一向喜欢小孩,又怎会?不喜欢自己的小孩,您都不知?道?姨娘在没?有怀上之前还偷偷背着婢子研究如何能生子的药方。”
又扭过头?,笑着说,“姨娘,你?刚醒来肚子肯定饿了,还是得要吃点东西才行。你?不饿,肚里的小公子也得要吃啊。”
玉荷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弥漫而来的是无尽的恐慌和后怕,她就算是在情绪上头?怎么能说出心里话,难道?她忘了这个男人的手段了吗。
死是简单,但死的人凭什么是她,又为什么是她!
“我…………”喉咙艰涩的玉荷张了张嘴想?要为自己辩解,男人已是从柳儿手里接过了一碗粥,神色冷清地舀起?一勺递到?她嘴边。
“张嘴。”
玉荷完全琢磨不透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他又会?在何时发难,只是张着嘴,味如嚼蜡的由着他将粥喂进嘴里。
一碗粥并不多,哪怕喂得再?慢也会?有见空的时候。
她从不认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就能拥有免死金牌,毕竟就像他嘴里说的,她只是一个可随意打杀发卖的奴仆罢了。
既然被重新抓回来了,在他没?有动怒之前玉荷也不是那等非要寻死觅活的蠢货,至于这个孩子。
玉荷如何不知?她此举有多残忍,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还是这世间仅剩下?的唯一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更是她盼求了那么多年的家,她怎么会?舍得落掉。
可是一想?到?孩子出生后会?和她一辈子都是当奴才的命,随意打骂的庶出,要是男孩平庸些倒能安稳过完这一生,可身在谢家只怕平庸本?身就是一种罪过,若是才智出众,只怕尚未成年就淹死在了某处池塘中。
若是女儿,她虽能侥幸活到?及笄,可是及笄之后呢?她的婚姻大事?岂能由她这个姨娘做主,哪怕亲眼?看着她步入火坑都无法相助。
她身为母亲根本?没?有任何本?事?能护住他们,唯眼?睁睁看着他们步入火坑,这对她而言何尝不是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