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飞快地思索,她知道面对面抚慰是很有风险的,稍加不慎,就有可能被发狂的哨兵伤害,绵绵的心跳如擂鼓,但她的脊背笔直。
她知道,如果继续等待,迟早会轮到她,而在这之间,会有更多向导受害。
而且,如果换个思考方向,这将是唯一可以行动的机会。
不过就是抚慰精神体,她相信在这里,没有其他向导可以做得比她更好,与其陷入被动,不如把握机会化为主动,她强迫自己冷静,掩去恐惧,迈步站出。
“等一下。”清亮的声音划破了压抑的静默,所有目光齐刷刷投向她。
“我是A+级向导。”绵绵的语调镇定,目光坚定,没有一丝犹豫。星盗士兵一怔,随即眼中露出异样的贪婪与兴奋。
“A+?”
“你疯了!”身旁有同学低声惊呼,“快退下来!”
绵绵没有理会,她已经作出了选择。
“不错。”星盗士兵咧嘴笑道,齿间黄黑交错,“这种货色,首领一定满意。带走!”
当她被推向舱门时,其他向导的目光复杂,有恐惧、有佩服,更有深深的同情。
舱门再度砰然关闭。
金属走廊幽长而冰冷。两侧墙壁嵌有闪烁的红光,警戒灯的反光在潮湿地面映出血色倒影。
士兵押着她走过三重安检门,最终停在一扇带有黑色徽记的舱室前。
“进去。”舱门滑开。
房间中央,一名俊美到近似妖异的红发男子,大马金刀坐在铺着虎皮的皮椅上。
他赤裸着上半身,皮肤上盘踞着蝎蛇与锯齿状刺青,血红的双眼里燃烧着疯狂的光芒。
是快要失控的哨兵,属于哨兵令人恐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他像一头受伤又凶残的野兽,目光扫过绵绵的脸,嘴角扯出一抹病态的笑意。
“不错,有胆识。”沙砾般的声音从喉咙挤出,低哑而危险。
绵绵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视线。
“进来。如果治不好我……”他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声音充满疯癫,“你会亲自尝到惹怒我的后果。”
她微微点头,步入房间,精神体同时释出,迅速扫描对方的精神状况。
在目光触及那只毛色漂亮的黑狼时,红发男人疯狂的笑出声,他敞开了图景。
瞬间,绵绵周围沉入黑暗的深海。
在星盗的图景里头,因为匹配率不够高,她无法化为人形,透过黑狼的双眼看清眼前的绝景。
海浪翻涌,浪涛里混杂着低沉的兽吼与绝望的哭声。远处,一只几乎只剩骨骼的鲸鱼蜷伏在破碎海床。
牠庞大的身躯布满裂痕,残破的皮肤垂挂在骨骼间,双眼浑浊如死水。
每一次呼吸,周围的精神海就崩溃一次,海浪掀起如同绞杀的绳索。
这不是普通的精神紊乱,是极度崩解的精神体,随时可能会失去理智而狂化,也难怪那两个压着他的星盗,把她丢进了首领的房间以后,跑得比飞的还快。
绵绵胸口一紧,但没有退缩,她低声释放出稳定的精神频率,黑狼前肢刨地,头部微微向前倾,金色精神触角化作温柔丝线,缠绕骨骼鲸鱼的裂痕,一寸寸修补破碎的意识结构。
每当她修补一处,海浪便试图将她卷走,崩溃的精神波动如利刃割裂她的精神。
可她很强大,她还能撑下去!
数十分钟过去,骨鲸的双眼终于亮起一丝浑浊光芒。
牠发出低鸣,像是在向黑狼道谢。
就在这时,绵绵悄然在鲸鱼破裂的皮肉之中种下了一种精神控制的种子,这些种子不会立刻启动,只会在未来的特定情况下引启动,为她争取机会。
当她退出图景,睁开眼时,红发男子正困惑地盯着她。
“妳……做了什么?”他已经有数年没有这么头脑清醒的时候了,那分分秒秒缠绕的他的剧痛,也跟着消散。
“只是让你的精神,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