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帝都之内，却有不少人已经坐不住了。

崔维克被捕时态度强硬，本以为这样的高级哨兵怎么审也难撬出口。但令所有审讯官始料未及的是，绵绵释出的顺从因子，让原本旷日费时的审问，竟变得事半功倍。

这件事，绵绵只向晏殊坦白。

晏殊初闻之下震惊非常，眼底甚至掠过一丝罕见的迟疑，旋即却沉下脸，神色变得凝重。

“顺从因子……”他低声道，“这样的能力，不该存在于现代向导的基因库里。”

绵绵静静点头，神色同样凝重：“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开始她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伸出精神触角，后来却发现，自己能做的，比想像中还多，她好像无意间，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

晏殊抬手揉了揉她的发，目光深邃：“不过仔细想来，也不算完全意外。”

“早在军事学院读书时，我常泡在图书馆，几乎把那里所有的书看了个遍。虽未特别研究向导学，但有一本《哨向起源》的历史书，我记得极清楚。”

他的声音带着回忆与一丝敬畏：“在向导能力衰退之前，他们曾是哨兵的友伴。在战场上，向导的战斗能力不逊于哨兵能攻能守，甚至，能控制战局。”

晏殊望向她，神情复杂，“书里用能攻能守形容，其实还不够准确。”如果绵绵的能力，是向导衰退前存留的能力，那么……哨兵是人间凶器，那向导就是能够控制凶器的主人，那岂不是比哨兵更恐怖！

绵绵垂下眼睫，“所以，你也觉得这样的能力太危险了。”在控制崔维克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能这么顺利，本以为顶多是让崔维克顺从本能，不要伤害她，谁知道随着顺从因子深埋在图景里头，生根发芽，她却发现，自己竟是够控制他的思想。

晏殊也是哨兵，他能接受这样的她吗？

即使心中有着疑虑，绵绵也不后悔自己将秘密和盘托出。

可即使如此，她依旧表露出了不安。

“危险？”晏殊却笑了，低低的，带着一丝宠溺，“其他人或许会怕，但我不怕。”

她抬起头，看见晏殊一如既往沉稳的神色。

“傻猫不需要妳用顺从因子控制，他自愿服从于妳，我也自愿服从于你。”

话音刚落，晏殊不满的眼神就投向了那只不受控制，自己现身的大布偶猫。

大布偶猫仿佛要证明他的说法似的，把大脑袋往绵绵腿上一蹭，整只猫翻了过去，四肢朝天，露出柔软肚皮，一脸卖萌讨好的模样。

绵绵也看向了牠，一猫一人四目相交，牠那双碧蓝的猫眼，仿佛点亮了星河，亮得出奇。

绵绵被逗笑了，手掌覆上大猫的脸，揉了揉，毛茸茸的触感让她心底的忐忑稍稍平息。

可晏殊很快话锋一转，语气一沉：“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第三人知晓。”

这不仅关乎绵绵的安危，更关乎帝国权力的平衡。

如今的她，已因哨向之间的亲密连结、信息素的高度兼容及实战突破，晋升为两百年来唯一的S级向导。

比他这名SS级哨兵，甚至更稀罕、更具威胁。

在帝都，这样的存在，是奇迹，也是危机。

“嗯，听你的。”绵绵也不相信帝国，更不相信白塔，如果不是为了让父母得到更好的医疗照护，她根本不会选择进入帝国白塔体制内。

“乖，我的小狼最听话了。”晏殊珍而重之的把绵绵搂在怀里，绵绵的价值，他们俩都已经知道。

＊＊＊

数小时后，审讯室内。

透明单向玻璃后，灯光幽冷。

晏殊双手负在身后，军服笔挺，肩章与徽记在灯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绵绵静静站在他身旁，目光越过玻璃，看向审讯台中央那道满身血迹的身影。

崔维克浑身是伤，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不堪，手腕与脚踝的锁链染着斑斑血痕。

顺从因子的余效让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