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苏灵铃哽咽着说?:“妈,别跟了,我走了。”
行?李箱滚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从来都不悦耳,大多?时候,它象征着离别、奔波,远离故乡,可有时候,它也意味着新生。
苏灵铃跟母亲告别的声音里不完全是决绝。陈与禾听得难受,她来时的那种“大仇得报”的畅快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怜惜。
同?时她又很愧疚。
即便像她和苏灵铃这样亲密的关系,也很难真的做到感同?身受。陈与禾初时以为,告别这样的家庭会很痛快,可她忽略了苏苏离开这个家的复杂心情。
陈与禾发现自己很难笑?出来,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她只默默地接过苏灵铃的行?李箱,只说?得出一句“走吧。”
苏母还站在家门口,而苏灵铃也是一步三回?头。
陈与禾也想回?头看看,苏灵铃扶住她的后?脑:“别让他们看见你。”
行?李箱的声音骤停,陈与禾脚步一顿。原来到了这个时候,苏苏还在保护她。
“别担心,我不会后?悔的。”苏灵铃摸了摸她的头:“走完这段路就好了。”
“嗯。”
刚开始的路总是难走的。
她们两人牵着手走过一个山坳,直到背后?红砖砌成的房子再也看不见,苏灵铃加快了步伐。
再没有牵绊以后?,苏灵铃明显轻快了很多?。
快到村口时,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像电视剧里听说?书?一样的,围坐成一个半圆,越走近嘈杂声渐响。
“也就是说?,阿铃是因为救人才被烧伤的?”
何琳被老?乡们围在中间?,含泪点头。她本来是想着把事实说?给不明真相的邻居们听,哪知道说?着说?着,情到深处,不时落下几滴泪来。
老?乡们见何琳抹着泪,也颇为感慨。
“我早就说?那老?苏偏心眼,平时只顾着儿子就算了,阿铃都伤成那样了也不管,真是狠心呐。”
“谁说?不是呢!”
陈怀远本不想掺和这嚼舌根的活动,眼见何琳真情流露,他递上两张纸巾,在一边候着,也不说?话,只拉着一张脸。旁人见了只道他是为苏灵铃的遭遇伤心呢。
何琳用纸巾擦掉眼泪:“苏苏是个福星啊,她来我们家以后?啊,我们家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现在邻居见到我都说?,何姐,你们家两个女儿,有福气啊。”
刚才招呼苏灵铃的大婶,听故事入了神?,瓜子也不嗑了:“还真是,女儿多?省心。现在可不兴重男轻女那套了。”
“就是就是。”
这话引得一堆人附和,生?怕被邻里跟老?苏家联系到一起,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
要说?跟中老?年人打交道,何琳还真是一把好手,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在这陌生?的地盘儿混开了。老?乡们都缠着她问东问西?,想再套出点内幕来。
有稍微年轻些的男子好奇他们开来的车多?少钱,何琳只顾装傻:“我们老?年人哪懂这些,女儿买的,反正也就是代步嘛。”
围观的人纷纷夸何琳好福气。
何琳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陈与禾和苏灵铃相视一笑?。
苏灵铃说?:“阿姨可真能演啊!”
“这我妈拿手的,平时她在老?家就这么?宣传我的,搞得我过年都不敢回?去了,怕被人拆穿城市牛马的本质。”
两人慢悠悠地边走边听。
那边人堆里还有阿姨好奇苏灵铃的婚嫁,何琳摆了摆手,高谈阔论起来:“这我可做不了主。现在可不是咱们那时候了,现在都自由恋爱,我就一个要求,就是得对我姑娘好。再说?了,就算她们一辈子不结婚,我们也养得起的呀。”
何琳说?完还怼一下陈怀远:“是不是?”
陈怀远无奈点头:“那倒是的。”
不过何琳这话就入不了老?一辈的耳朵:“女孩子家哪有不嫁人的,还是得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