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溪又想起了晕倒前看到的最后一幕,“那个男孩……”

“死了。”傅砚辞说。

他顺手从果盘里取出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动手削了起来,“柳建元被逮捕了,不会再对我们造成威胁了。”

“这样啊……”顾言溪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柳建元会不会后悔自己开的那一枪。

如果他不曾在最后一刻动杀了她的念头,那个男孩也不会死吧。

可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傅砚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顾言溪墨色的眸子凝视着他,“你掘我的墓,是因为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没死,是吗?”

傅砚辞眉眼低垂着,那抵着水果刀的指尖顿了一下。

就像一个母亲一眼就会认出自己的孩子一样,他又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爱人呢?

哪怕在机场那天他并没有抓到她的身影,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看错了。

可他知道,自己不会看错。

哪怕从那以后顾家人视他如仇人,可那又如何?

与全世界为敌,他也要偏执地认定自己的未婚妻没有死的事实。

如果连他都认定她死了,那她就真的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可不管她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他都不会遗忘她,也不会让她被其他人所遗忘。

顾言溪没死。

他的未婚妻没死。

傅砚辞抬眼对顾言溪道:“言言,你很聪明,知道用那场爆炸掩盖你的真实行踪,只要大家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就会坚定地认为你已经尸骨无存了。”

“可是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了的,后来我每次去爆炸点监察下属搜查的情况,泰森都会跑开,他总是会跑到附近一公的路口,遥遥地看着路口延伸的方向。”

“狗狗的嗅觉是最灵敏的,而你是它的主人,它怎么会闻不到属于你的气息?”

“后来我知道,它反复停下来遥望的地方,才是你最后停留的地方。”

说到这里,傅砚辞又低下了头,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

男人低垂的眉眼间铺了一层晦涩。

“言言,你的想法并非天衣无缝,甚至可以说破绽百出,只是我那个时候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你怎么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我有时候真的好恨你,恨你又一次地骗了我。”

“你明明说过,会跟我结婚的,但你总是食言。”

“后来我更恨自己,恨自己太愚钝,放弃了眼睛的治疗,所以没能在机场那天抓住你,后来我治好了我的眼睛,为的就是下一次再见到你的时候,绝对不会看漏。”

傅砚辞的声音像是咬着牙带着恨,可眼眶却微微泛了红。

顾言溪看着男人下弯的脊柱,心头一阵阵发涩。

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承受的痛苦不是来自她的“死”,而是来自她的不告而别,她的突然消失……

难以想象一个人是怎么承受着她的欺骗,却又偏执地坚信着她没有死的真相,大海捞针一样地满世界找她。

顾言溪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愧疚和后悔的情绪交织。

刀削动果皮的声音在病房里无比清晰地响起。

傅砚辞沉沉地吁了一口气,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走了以后,团子就成了我的全部,猫猫总是比狗狗要乖软,尤其是它的身上有你的味道,可后来你连团子也不放过。”

顾言溪:“……”

“我知道你为了不露出破绽,一开始会定期地给团子的毛发染色,让它看起来跟以前不一样,可后来大概你是觉得没有人会认为你还活着吧,渐渐地就忽略了这件事,直到有一天,我的下属告诉我,说找到了团子。”

说到这里,傅砚辞倏地笑了一下。

“你知道是怎么找到团子的吗?”

顾言溪不解地看着他。

“是团子主动走到那个下属脚边,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