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想回答,至少今天不想。

不是针对沈修沅,池愿只是单纯不想说话。

池愿收回视线,朝旋转玻璃大门走去。

假装没感受出池愿的无视,沈修沅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没变,踱步跟在池愿旁边,慢慢开口:“昨天麻烦你,还惹你生气,我找了个小玩意儿弥补。”

“把手给我好不好?”

不带温度的风将池愿吹清醒许多,他咳了一声,嗓音低哑:“不需要。”

沈修沅却像没听见,自顾自抓住他的手,将一串冰凉的物品往他手上套。

池愿低头,看见用成色上好的血色玛瑙串成的手串。

……

“沈修沅。”池愿叫住他。

沈修沅观察着池愿的手,“嗯”了一声,很满意地发现玛瑙很衬池愿的肤色。

“我不喜欢粉红,不喜欢血红,不喜欢任何红色。”

沈修沅一愣,笨拙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是该取回手串还是做点什么别的,但他没有收回礼物的经验,哑然片刻,选择了道歉。

“抱歉。”

眼皮异常沉重灼热,池愿闭了闭眼睛,玛瑙渐渐染上了他的温度,像是在替谁抚摸他的伤口。

太荒谬了,别再让可怜给他带来莫须有的错觉了。

池愿猛地抽回手,说:“我也不喜欢你送的赔罪礼物。”

他本不该那么容易失控,但也许无论怎么自我劝解,他心中都有气结,于是这些情绪堆攒了近两千个日夜,终于在一个寻常的夜晚爆发。

沈修沅说,不喜欢也没关系,换一个好了。

沈修沅问,我们池愿喜欢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沈修沅总是那么贴心,仿佛他想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

手串恰好遮住手腕上的大半伤疤,礼物也是挑着有用的选。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池愿苦笑着,笑得沈修沅的心脏也跟着紧缩压抑,“有什么好弥补的呢?不是我欠你的吗?从始至终,你都没必要对我负责。我曾经对你的感情也是我的一厢情愿,以后也不会让它困扰你。该还的我都还了,你也拒绝过我了,结束了沈修沅。”

“你听了邹韩月的话,是不是以为我是为了你自残?”

“不是。”池愿拽下手链,强硬塞回给沈修沅,狠下心说,“你早就没那么重要了。这些伤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算我求你,别再可怜我了,行吗?”

这句话,池愿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沈修沅想要抓住他,却连一块衣角都没能碰到。

手链无人在意,重重摔落在地。

大抵珍贵的都脆弱,不过是磕碰一下,圆珠竟然就有了裂痕。

指腹抹干玛瑙表面的灰尘,沈修沅想,父亲大概会念叨他一会儿。

父母从他出生起就准备好给儿媳妇的聘礼,被他提前从保险库中调出来,可池愿不喜欢,他没送出去。

聪明那么多年,怎么就在池愿的问题上变得笨拙万分?

挑不到合适的话题,兜兜转转居然都绕着吃饭。也摸不清池愿的喜好,好像不管做什么都会让池愿生气。说话也跟木头一样,连哄人都不会了。

活该这样的。

是他不顾池愿的意愿,一切都是他自以为的好,五年前是,五年后也是。

看吧,他总是在犯错,而他的错,伤害的都是池愿。

池愿走得很急,他没进车库,转身绕进了旁边一条小巷。

小巷被物业遗忘,年久失修,泛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打火机的光照亮视野,池愿看见投在墙上的两个影子。

他二话不说便挥拳打了过去,这一拳打在那人的胸口,池愿听见沈修沅的闷哼。

随即,他的拳头被握住,按在墙上,池愿下意识反抗后退,沈修沅却忽然掐住他的腰,俯身靠近。

池愿这才闻到沈修沅身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