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下起雨,月黑风高?,外面?一片飘摇,院里的小黄狗叫几声,再?没了动静,想必也晓得要躲,丰臣一直醒着,听?隔壁屋的哭声渐渐消失,没隔多久,门?吱呀一声,有人跑到雨中。
他起身,戴上笠帽,也跟着偷偷出去?,果然看见侯丫站在雨里,蜷身子藏在土墙根,被雨哗啦啦地淋,像个马上要消失的黑影,只要再?落下一阵大雨,便会如泥点子般,被冲刷干净。
丰臣几步冲过去?,将笠帽扣到对方头上,使劲往回拉,俩人站在屋檐下,泥土堆成的房子,遮檐也不过是上面?搭着杂草,雨依旧淅淅沥沥,时不时漏到身上。
侯丫一副呆呆的神色,脸上分?不清泪还是雨,嗫喏着问?:“大哥哥,还没睡呀。”
“你?怎么还不睡?”
丰臣掏手巾,交给小丫头擦脸,温善道:“还在为刚才的事难过吧,不管怎样,先把衣服换干,有事以后再?说。”
侯丫不吭声,咬着嘴唇,别别扭扭。
姑娘虽小,性子倒倔强,丰臣想了想,语气变得更加柔和,“我知道你?不喜欢牛二,那能?不能?告诉我,将来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啊?”
对面?脸一红,到底年纪小,听?到嫁人二个字,心口噗噗跳,半晌没回应。
“跟我还害羞啊,你?说出来,让兄长看看是不是真的好。”
侯丫抿着的唇张开又合上,合上再?张开,方才道:“我没有心上人,也没想过,但真要找个人,我喜欢识文断字,像兄长这样的人。”
说着脸又红,即便被雨水打湿,依旧挡不住一团飞起的红晕。
丰臣笑得光风霁月,在这黑暗的夜里,仿若一抹月光,“知道了,那这件事就交给我,让兄长替你?选一个可心可意之人,现在回去?好好睡觉,别冻着了,会生病。”
侯丫睁大眼睛,“什么”
“没听?清啊,我再?说一遍。”
“不用,不用”小丫头连忙摆手,已?经羞得不知如何回应,提裙子往里跑,一半又停下来,喊道:“我可从没想过嫁人啊。”
话音未落,又一溜烟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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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年轻啊,丰臣打个寒颤,淋半天?的雨还能?精神抖擞,他就不行,或许真如里面?那位睡熟的公主所说,心思都在朝堂,忧思太多,伤了元气,没有年轻人的生龙活虎。
一叶知秋,云水交融,各处金黄熠熠,只是风吹得萧瑟,飘过参差林立的黄土堆与岩石,尽显凄凉,但地里热闹,已?来到秋收之时。
无论昨日发生再?大的事,哪怕父女闹得面?红耳赤,不相往来,第二日还要起床,胡乱添几口饭,赶到地里收麦。
侯丫眼睛红红,本来就生得圆鼓鼓,这会儿更肿得像桃子,姒夭瞧着难过,一边帮她编辫子,继续劝:“妹妹别哭,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姐姐在,绝不会让你?嫁给那个糟老头子,姐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有积攒,不就是缺钱嘛,一定让你?大哥娶上亲。”
越说越大声,一边余光直盯着准备出门?的丰臣,他笑笑,晓得人家与自己置气,却不接话,与刚拿起镰刀的侯大叔道:“昨日我去?的太晚,今天?终于赶上。”
对面?吃了一惊,睁着双眼睛似铜铃,“贵客还要去?,昨日帮我们收麦就够了,今日就在家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们干惯,不像你?,看着就是拿笔读书的人,怎好做苦活。”
“大叔说的恐怕不是心里话吧。”丰城也拿起镰刀,对侯苗笑了笑,“肯定嫌我碍手碍脚,不会干活,耽误你?们的事,放心,今日一定学得快,我虽然笨,但贵在肯学,一定能?帮上忙。”
侯苗也在旁边帮腔,“贵客竟然想去?,爹爹就依着吧,再?说我看欧阳大哥做起事特别像个样子,肯定很快就会比我强。”
侯大叔拗不过,只得憨憨笑。
却见姒夭从屋里跑出来,兴冲冲道:“我也要去?,不在家待着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