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连带着?腰环上?的玉佩叮当?作响,走路颠簸,想是有条腿不方便,手却?伸出来,一双修长莹润的手,腕部细得,捏一下?就要碎掉。
姒夭的心沉了沉,可是比以往清瘦多了,如今像个纸片人,形销骨立,风一吹便能散架。
勉强笑着?,用胳膊挡住迎面而来的手臂,却?装作要扶人似地,“公子喝了多少酒,只?怕再摔倒。”
对?方也不坚持,借着?她的力倒回榻上?,单手扶在额前?,从白生生的手臂下?眯眼?瞧她,笑意仍旧未散,却?一句话也不讲。
寤寐求之(一)
旁边人有眼色, 想来肯定是故人,她们在屋内闹腾几晚上,使尽媚术也没让对方斜眼看一下,这位女郎刚进屋, 人家就起身来迎, 互相看了看, 便齐整整地退下。
无?人也好, 省得姒夭还要做样子, 索性端起酒, 不管对方清醒还是糊涂, 总之醉了好办事,笑盈盈地:“咱们久别重逢,总要喝一盏啊,反正多了就睡, 有我在边上也不怕。”
一边伸手将琉璃杯递过去, 雪伯赢并未张口, 她便用盏沿轻轻在唇边蹭了蹭,道:“你不?喝算了, 我也不是专门给人陪酒的。”
对面方才笑出声,好似之前?都在梦中,他坐直身子,靠在软枕上, 言语调笑, “你若喝一口,我便喝。”
姒夭说?好, “有什?么难,一路赶来正好口渴。”想去取杯子, 却被雪伯赢伸手拦住。
她的腕落在他手心,一点点往胸口拉,指尖就快碰到袒露的皮肤,姒夭习惯性想收回,又晓得不?是时候,用尽意念才强迫自?己没有动。
雪伯赢抬起眸子,荡起说?不?尽的柔情,一汪春水里却又藏着天生的警惕,“我要与你,共用一盏。”
姒夭佯装生气,使劲将手腕抽回,“行,你还怕我下毒啊,想让你死,何必等到今日。”
对?面摇了摇头,未等她拿起酒盏,又一把夺来,仰头而尽,姒夭愣住,寻思到底为何,却看他眸子沉下,“你就如此看我。”
瞬间?出神,滚热气息飘到耳际,“我不?过想与你共用一盏而已。”
没来得及应声?,对?方又坐回去,依旧保持一臂的距离,那股压迫感?顿时消散。
姒夭方回过神,“雪公子还是如此有趣,说?话?没个正经?,与我喝一盏,自?己喝一盏,要不?是怕下毒,有什?么不?同呐。”故意装不?懂,很快转移话?题,“你看到我也不?惊奇,怎么不?问一句如何逃出来的啊。”
一个逃字足以耐人寻味,谁不?知她嫁给丰臣,天下第一人,即便叛齐入安,还能当安之相国,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谁会逃。
“相国夫人过得不?好?我看君泽倒不?是那样的人,外面不?都说?嘛,若不?是为独拥美人,素来冷静自?持,能把天下算进去的第一谋士怎会丧心病狂逃离母国,去给他人做嫁衣。”
语气不?好,意味不?明?,姒夭瞧他,倒有丰臣谋划人心的样子,不?过前?者总有坦荡的缘由,而对?面人郁沉阴鸷,犹如深渊。
欧阳家的男丁全部死光,齐子鱼也被灭族,谁知当初丰太宰的案子是不?是此人从中作梗,零零总总,该死的人,无?辜的魂,全都落在对?面人身上,让他笼罩在一团鬼魅之中。
确实大不?相同了,那位姿意盎然的贵公子,在姒夭踏入屋中,抬眼望过去时,便知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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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普通,家族一夜之间?败落,自?己又流放在草木不?长的山谷里,与一帮荒蛮野人过活,别说?几年光景,就算几天,能活下来也不?易。
姒夭哼了声?,佯装生气,端起琉璃盏,兀自?抿着,“这话?说?的生分?,早知不?该来,我是怎样,你还不?清楚!全听别人说?,我若当时也听外人”
故意停住,将酒饮尽,脸颊也生出红晕,对?方当然明?白她的话?,一个弱女子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