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嗓子喊:“这位大哥,你的车坏了吧,不知上面可有人,要去哪里,若是不出城,我家主人愿代送一程。”

临近晌午,日头渐生,忙活大半日,他也饥肠辘辘,破车不知何时能修好,寻思两个女孩也该饿了,凑到帷幔里问。

姒夭怕节外生枝,摇头拒绝。

一边透过白纱往外瞧,竟觉得眼前马车十分熟悉,猛然间打个激灵,不就是停在传旅前那辆,规格不低,八成乃丰臣之车,忙将身子往后藏。

满心做好人的车夫为了难,按理讲读书之人无坏心,孔孟之乡出来的人自然知书达理,不知两位女郎为何不领情。

只好去回,对方车上又下来个人,生得英武强壮,朝他笑笑,径直走到车前,掀开帷幔,里面人惊声尖叫。

不是仇家就是认识,车夫傻了眼。

可不是老熟人嘛,段瑞安恭敬施礼,轻声道:“公主,别来无恙。”

世事弄人,姒夭勉强牵唇角,身边的小丫头已吓得发抖,当初可是自己把人家灌醉,大晚上偷钥匙,现在索命的来了,可怜兮兮垂眸低首,像只兔子。

段瑞安扫了眼,没吭声。

“别怕”她强作镇定,“无论发生什么,尽管推到我身上。”

赖好乃一国公主,不信对方敢下杀手,何况要杀早杀了。

锦绣华车驰骋街头,帷幔下玉容美姿,冰雪未化,映照阳光全映在脸上,惹众人频频侧目。

姒夭心里烦闷,时隔几日,又回到原处,车轮吱吱呀呀,不知驶向何方,她禁不住街面投来的火辣目光,低声埋怨,“雪光太刺眼,不如放下遮挡。”

对面人满脸笑意,温善道:“放下不好,我倒无畏,只怕连累女郎名声。”

即是怕坏名声,就不该让她上车,假模假式给谁看,姒夭秉持着破釜沉舟之心,没好气回,“上卿想太多,我还有什么名呐,光天化日之下与一男子同车而行,早就坏了周礼。”

说得气哄哄,可惜声音如水转,一身素服显娇颜,反有种撒娇之感。

他瞧着她满脸怨气,脸颊比初见时清瘦许多,一缕清愁绕眉尖,倒不太像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