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又陪着来几次,醉翁之意不在酒,害怕打草惊蛇,依旧等在外面,寻思给的好处够多,等待时机才登门。

贵族看上平民之女,想要纳入府中,对方又位高权重,按理不算个事,可棠姜并非自家女儿,更不算买来的奴婢,上面还有个亲姐姐,掌柜与娘子面面相觑,直言做不得主。

子鱼也不逼,最近风声紧,由于强占锦夫人,已惹流言满天飞,竟连丰臣都招来,旁敲侧击让他收敛,万一再闹出事,不好收拾。

最后留下重金与首饰,直晃得对面人张不开眼,“劳烦二位去做个说客,我定会善待她。”

姒夭今日去传旅,并不在家,等回来天色已晚,与甘棠蒸好麦饭,坐在一起吃。

没多大会儿,子牛娘子便喜滋滋进门,手里捧着九子方漆奁,迫不及待打开,珍珠美玉如小山,映得满堂亮。

“恭喜两位女郎,有件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到你们身上啦,哦,不,应是棠姜身上。”看人家两个不吭声,也知自己说得云里雾里,索性挑明,眉飞色舞讲一遍。

“以后女郎定会飞上枝头,这位上卿在齐国可是顶尖的人物,他 ”

话音未落,却见对面变了脸色,甘棠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哆哆嗦嗦,“大娘子,我可不是随便拿来卖的东西,一头撞死也不去!”

“哟,别气啊,万一气坏多不值当,我也是一片好心。”

眼见对方红了眼,强扭的瓜不甜,立刻变口风,“说来也是,我明白你的心思,好好女儿家谁去遭这个罪,还不是想着你们姐妹无依无靠,又生得花儿般,谁看到不眼馋啊,不如先找个好人家,有靠山!”

甘棠火气冲天,张嘴又说不出,哭个不停,姒夭帕子,给对方擦泪,心里虽恼,面上依旧不疾不徐。

“多些大娘子,劳你费心,但我们姐妹只是暂住贵地,上面还有兄长,自己说了不算。”

说罢倒水,换副笑颜,婉转道:“容我们商量一下。”

舍去甘棠,她断然不肯,但此时寄人篱下,若一口回绝,那位子鱼可不是省油的灯,连锦夫人都能拽到枕边,何况一个丫头。

色/欲熏心,但凡有个平头正脸的都不放过,她需要时间来应付。

甘棠到底年纪小,见公主没一口回绝,比立刻收进子鱼家中还伤心,攥着对方的帕子抽泣,嘴上期期艾艾,“公主不必为难,奴绝不会连累殿下,明日收拾一下,就把我送过去吧!”

好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姒夭坐下,哭笑不得,“你也傻了,我怎会不管,咱们早就做成亲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缺不得谁。”

小丫头肿着眼,鼻子抽了抽,“可殿下有什么办法,那个破鱼乃一等一的贵族,就算公子都要顺着,到哪里去找地位更高,能管住的人啊。”

地位更高,姒夭怔住,小丫头也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求与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她除了手中的琉璃璧,到哪找别的筹码。

院外响起敲门声,咚咚一阵又停下,临近年跟,邻居之间会相互走动,甘棠连忙擦净脸,出去迎客。

开门却见一个魁梧身影,严丝密合将夕阳挡在身后,那黑影不偏不倚子落到她脸上,让小丫头抬起眼,吓得退后几步。

“段段御右。”

柔弱怯懦,好似见到鬼。

段瑞安也尴尬,不知为何人家怯得像兔子,眼尾还挂着细碎泪光,自己又没追究盗玉牌之事。

他清清嗓子,“哦,快过年了,我拿些东西给公不,桃姜女郎,不知方不方便。”

甘棠点头,将人带进屋内,又出去弄茶。

段瑞安适才去传旅送蜜枣,听公子涵讲公主最喜欢,可惜没赶上,顺路送两盒,“殿下尝尝。”

姒夭道谢,忽地转身擦泪,又露出隐忍的笑。

一人掉泪也就罢了,两个都哭哭啼啼,段瑞安意识到不对,“殿下是不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