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愣了下,从没想过能和丰臣相提并论,连忙道?:“殿下此言差矣,若是?上卿乃意气?用事之辈,太宰怎放心将国事交于他?,齐又如何立法严明,雄霸一方啊。”

又是?立法,又是?雄霸,她?一个亡国公主,难道?还要给他?唱赞歌。

姒夭垂眸,只听马蹄踩到石子路上,踢踏作响,段瑞安寻思自己真不会讲话,又撞上人家?痛处,连忙转话题,“哦,我是?说上卿与?雪姬自小?相识,肯定也?在意。”

“在不在意跟你说啊。”

对着月,赏着花,流几滴泪有什么用!她?咬紧唇瓣,恶狠狠地:“若论起哭,我比他?还在行。”

看起来恨得不行啊,段瑞安是?个粗人,只知?阵前自杀,对女儿家?情绪完全摸不准,但?总觉得应该继续替丰臣讲句话。

“殿下,此言差矣,我也?不光耍嘴皮子,不知?你想过没,咱们就这样与?乡主慌张张回来,雪家?女公子的尸体在牢里,会如何处置?”

姒夭立刻傻了眼,一路只想着人死?了,确实没考虑到这层。

想来一个贵女沦为?阶下囚,就那样一头撞死?,别说好好下葬,不被那帮失心疯的狱卒侮辱就算万幸。

心腾地揪在一起,“唉,我也?是?个傻子,现在回去来不及了!”

扭头看段瑞安,满眼埋怨,“你既知?道?,为?何不提醒我,身为?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想到就要做,总不能让雪姬受欺负呀,哪怕买通关系也?好。”

段瑞安清清嗓子,对面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厉害,他?当时急匆匆护俩人安全,压根不能想到,再说陪芸霁去的可是?风岚清。

尴尬地抽下唇角,“公主,形势紧急,属下也?无法考虑周全。”

“那如今就不要再提了,省得心烦,现在早就不知?道?被人弄到哪里。”

段瑞安忽地笑了笑,尽管表情依旧别扭,“属下不正准备说嘛,上卿已派人将雪家?女公子的尸体妥善安置了。”

丰臣,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漏,倒像他?做的事。

“那就好”她?轻轻地念,长出口气?,“那就好,找一处干净地,先入土为?安,等雪家?来日翻案,再迁到更合适的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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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说着,神情默然,段瑞安看见对面眼尾一片晶莹,有东西滑落,噎住嘴。

原来美人落泪,不只瞧着心疼,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折磨。

只因她?不是?讨巧的泪,不似撒娇的泪,那是?从心里生出的悲凉。

夜色如漆,打翻墨盘,姒夭瞧落在屋檐上的月光,若隐若无,寻思自己能够重?生,不知?雪姬有没有机会,若是?对方再活一遍,又想回到哪一天,哪一日呐,怕是?儿时吧。

两?人很快来到城外竹屋,屋里药香弥漫,只见小?丫头半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美目低垂,素净手臂被挽起半边袖口,搭上手巾,伸出帷幔,旁边的挚舍人屏气?凝神,一边诊脉一边叹气?。

愁云惨淡,姒夭向前几步,“师父,她?的毒怎么样?有没有救。”

对方灰白?眉毛搭下来,摇摇头,示意休要多言,先收回手,吩咐药童将子璐扶着躺下,才走出屋。

“这位女郎倒底乃何处人士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然给我带来,总也?要多讲几句话,好弄清楚毒的来历,真的是?你们在路上遇到!”

段瑞安嘴笨,本就是?撒谎,心里更慌,素日两?军对垒,鲜血淋漓都不皱一下眉头,偏偏说不得假话。

还是?姒夭抢先一步,“师父莫怪,确实是?我与?乡主在回来路上遇见,不过她?清醒时,我们也?打听过来历,说被山贼抢到,又服了毒,之后要做什么也?不晓得。师父慈悲为?怀,定要救救她?呀,若这里都寻不到解药,我相信天下也?没人再有了,我在园子里闻到过舜华花,与?她?身上发出的香气?一样,子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