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宁可玉便写了一封信让那人捎回去,宁可金很快回了信,并寄来三千多块钱,表示对他这天各一方的弟弟的慰问。之后,兄弟间书信不断,逢年过节宁可金都要寄来一点钱。宁可玉见这几年从台湾回来探亲的很多,写信让宁可金也回来一趟,但宁可金没答应,在信上说:“回想当年人事,依旧心悸不止,虽然乡思日重身却难归,只能客死台湾做个北望鬼了!”这话让宁可玉泪流不止。
宁可玉写了信过去,很快有一万多元自台湾寄来。这时小米身体已经恢复月经又正常出现,宁可玉便带着钱和妻子去了上海。到医院就诊时宁可玉说了自已的情况,亮出自已的残物,医生都深表同情。一个有文学细胞的女大夫还说一定要让这个极“左”年代造成的悲剧出现一个圆满的续集。宁可玉泪流满面地说:“只要能有圆满的续集,你们把我两个蛋黄子全割下来都行!”女大夫说:“不用不用,我们有办法取出你的精子来。”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医院再三取样检查,续集没法续了宁可玉那积攒了多年的两大包全是死精!
宁可玉离开上海的时候弓腰驼背仿佛一下子成了老头,连小米都对他这模样感到心酸。到家后他一连在床上躺了两三天,又重现了当年身为光棍时躺在大脚家小西屋里的情景。小米见做了饭他也不吃,只好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陪他。可是,她又听见了东山上的炮声,这声音把她的身体又轰得春意盎然流水潺潺。当宁可玉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又到村前集市上看车的那天上午,小米又挎着猪草篮子去了东山。循着隆隆的炮声,她再度找到宁二歪嘴,以加倍的疯狂和他滚在已经有了积雪的山沟里……但在小米回家的半路上,宁可玉截住了她。宁可玉到她跟前什么也不说,只让她脱下裤子看。小米当然不能脱,于是身上的皮肉便立马有了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感受。宁可玉一边揍她一边问:“还敢不?还敢不?浪你说!”小米只好说:“不敢了,再不敢了。”宁可玉这才气喘咻咻地收住拳脚。
接着就是过年。过年时东山上没有了炮声,小米也就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着,像个正经妇人一样忙这忙那。但一过了年,东山上响起炮声,小米又管不住自已了,又跑到那里去找宁二歪嘴。这行为让宁可玉抓住几次,宁可玉仍不宽容且变本加厉整治小米,经常通宵不睡,对她打一阵骂一阵,弄得她死去活来。小米这时不再软弱学会了反抗,对宁可玉又抓又挠,一边抓挠一边骂:“你个地主羔子不得好死!你留不下种你还不叫我找别人!我当初找了你,真是瞎了眼呀!”这么折腾一夜,早晨看看两人脸上身上都挂满了彩。小米可以不出门,宁可玉却必须在逢集的时候看车。见他那一脸的伤痕,许多人开玩笑:“哟,刚从波黑战场下来?”宁可玉望着集市上攒动的大片人头,看着妇女手中牵着的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抬头望着天空心在滴血:老天爷,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呢?嗯?我日你亲娘!……
但小米还是经常偷偷去东山。宁可玉觉得光用硬办法也不行,便想起当年那段小米看到一大笔钱稳了心的旧事,现在他又拿着一张张的存折试图说服小米:“小米你说过,人一辈子不可能样样都得着,得一样两样也就足了。你看咱有这么多钱,想吃好的就吃,想穿好的就穿,咱别再想三想四的了。”不料现在的小米却对这一套嗤之以鼻:“算了吧算了吧,俺就是图你两个臭钱才毁了一辈子的!”写在脸上的满是决绝。
宁可玉咬牙切齿五内如焚。这天他又发觉小米去了东山,便在晚上将小米扒光绑在板凳上,找出针和麻绳儿,在小米的阴门上施出了笨拙的裁缝手艺。一针扎下后,白线进去红线出来,小米的痛苦尖叫声顶破屋顶在黑黑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一股买城镇户口的风忽然在沂东县刮了起来。这是县政府正式发文颁布的政策,七千一个,谁买都行。这仿佛是有一只大手把全县几十万农民的心系子扯了一扯,搞得人人心旌摇动。城镇户口,农村户口,自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起中国人就被人为地划分了这么两类。这是楚河汉界,是王母娘娘用玉簪划出的天河,谁也不能随便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