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排练了一段之后,来到天牛庙村举行了一次现场彩排,引得周围各村的人们纷纷前来观看。
在县里开展这一系列工作的同时,封合作也召开村两委会议,布置了本村的准备工作。他提出,要把“五里非农产业长廊”进一步整理好,就着县里的大腿上搓麻绳,到时候也让外商参观参观这里,争取吸引到一些投资;同时,要教育好全体村民,人人要讲究精神文明,讲究仪表服饰,在文化节期间以中国农民的崭新形象出现在老外面前,为村争光为国争光。另外在村容村貌上也要整理一番,将有碍观瞻的粪堆、草堆与石头堆统统清除干净。于是,整个天牛庙村也行动起来。按照封合作所做的分工,宁山青负责整理“五里长廊”;费红卫负责清理街道;吴香苹则负责召开全村妇女大会,让各家各户打扫卫生并为全家做新衣裳。这位去年与沙工程师睡过,今年男人走后又投入封合作怀抱的妇女主任工作十分卖力,在妇女大会上厉言厉色提要求,会一散便晃着矮胖身子到各家各户检查,看院子里的鸡屎是否还有,看妇女们做的新衣是否为天牛庙村,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增光,村里一天到晚响着她那尖尖细细的嗓音。
文化节开幕之前,封合作收到了发自台湾的一封电报,电文是:
封合作先生发给先父的电报已收谨表感谢然先父已于去年辞世我兄弟二人将代父前往即日起程宁迢宁遥
封合作看明白是宁可金的两个儿子要回来,立即向汪主任做了汇报。汪主任连声说好,并指示封合作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让他们吃好玩好,能够感受到家乡的温暖。封合作便去县招待所为他们预订了两个最好的房间。回到村里,封合作考虑再三,为了保证安全,他让经历过土改的老党员列了一份贫雇农死者名单,把他们的亲属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会上他讲,宁可金的儿子要回来了,希望大家不计前嫌,一切向前看,以大局为重,不要找他们的麻烦。与会者大都点头答应,只有少数几个咬牙瞪眼,说非跟他们算账不可。封合作连劝带吓,才算让他们放弃了这种危险的念头。封合作还不放心,写了一张保证书,让他们个个按了手印才散会。
3月19日,宁迢、宁遥从青岛下了飞机,坐着出租车来了。宁迢五十多岁,干干瘦瘦;宁遥四十来岁,肥肥胖胖。封合作热情地用沂蒙绿茶款待了他们一番,便领他们到村里转。宁迢说他离开天牛庙时是六岁,对村前铁牛记得尤为清楚,封合作便领他去看。一看到那个已被一座漂亮的陈列室装起来的奇物,这位台湾富商汪然出涕唏嘘不已。生在台湾的宁遥只觉得新奇,歪着头左右打量。大脚老汉已知道这两个穿着特殊的人是谁,但他站立旁边却一声不吭。封合作瞥见他,忽然想起他们的关系,便向兄弟俩介绍:“这是你们的姑夫。”宁迢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封大脚?我还有一点你和俺大姑的印象。”封大脚说:“你就是老虎吧?”宁迢兴奋地点头道:“是呀是呀,老虎就是我的小名!哎,俺大姑还有没有?”大脚老汉说:“没有啦。”宁迢又问:“俺二姑跟俺二姑夫呢?”老汉说:“也没有啦。”宁迢便点头感叹:“唉,人生如梦呀!人生苦短呀!”
看看天已不早,封合作便说要送他们到城里吃饭住宿。宁遥让大脚老汉一道去吃饭,老汉连连摆手:“俺不俺不!”封合作说:“算啦,他一个老庄户,见不得大场面的。”
到县招待所住下,便开始吃汪主任摆的接风宴。席间汪主任频频敬酒,宁迢频频干杯。看他那能吃能喝的样子,封合作奇怪地问他的弟弟:“宁遥先生,令兄胃口这么好,怎么还这么瘦?”宁遥附在他耳边道:“这你就不懂啦,他是叫女人把身子掏空啦!”封合作明白了原因,但又惊奇于宁遥竟把哥哥的老底掀出来。想起宁遥介绍自已是教书匠,目前是台北大学的副教授,心里便想,知识分子跟商人就是不一样呢。
酒酣耳热之际,汪主任便提起往开发区投资的事,宁迢点头说:“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这时,他擦一擦嘴,把皮包拿过来说:“汪长官,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