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献出去,以推动天牛庙的土改运动。说着,他便拿出了这八十一亩地的地契。望着这一沓子发了黄的纸片片,铁头眼眶子暗暗发酸,不由得万分感激眼前这位曾在许多重要关头给了他支持的费家少爷。
他问:“你献地,你老嫂子跟你媳妇同意?”
费文典答:“同意。当然,是在艰苦细致的思想工作之后。”
铁头将巴掌搭上费文典的肩头,使劲攥了一把,说道:“文典多亏你。你开了这个头,往后就好办了。”
费文典说:“我把我家的事处理好了,就尽到我的责任啦,其他的事你们该咋办咋办吧。青岗区那边也正在紧张进行,我得连夜赶回去。”
说着,这位副区长就走出门去,消失在了浓浓的暗夜里。
费文典留下去的地契一共二十三张。这二十三张发黄的纸片无疑成了封铁头手中的武器。他揣上它们,带着费百岁、封大花和其他几名村干部,向着一家家地主富农出击了。按照他们划定的六十亩以上为富农、一百二十亩以上为地主的杠杠,他们的进攻对象一共十四户。这一回他们还改变了策略,决定先啃小的,后啃大的,尤其是宁学祥那个全村拔尖的地主,要放在最后集中力量解决。
他们先找了有一百零六亩地的富农费文勋。在他面前把费文典家的地契一摊,这个长着个猫脸的老头一句话不说,只是呼呼地冒汗。费百岁向他讲了一通,封铁头向他讲了一通,他还是不说话只冒汗。他那个尖脑壳子里也不知有多少水,每个汗孔里都往外冒也冒不完。看他一直不说话,封大花着急了,跳起来叫道:“你哑巴啦?我把识字班集合起来,叫你上台站着,看你讲不讲!”说着她从兜里摸出一个大铜哨子,蹦到院子里就吹,其声凛厉无比。只吹了一声,费文勋赶紧开口向她喊:“甭吹,俺交俺交!”封大花收起哨子,面带笑容进屋问:“快说,献多少吧!”费文勋抹一把汗道:“六十亩行不?”封大花说:“不行,少啦!”费文勋说:“人家文典兄弟是在外头的工作人,他献八十亩,俺献六十亩还少?”封铁头想了想说:“六十是少了点,这么着:七十吧。甭再争竞啦,快把文书拿出来!”费文勋就苦丧着一张猫脸,从里间拿出了地契。见到了斗争果实,封铁头及时地对费文勋进行安慰:“表叔,你这么做,就是开明土绅啦!”出门后,封大花晃着大铜哨子向村长和农救会长表功:“俺这一手怎样?”封铁头点头道:“中,就得又软又硬!”
两天内,一帮村干部走遍了除宁学祥与费左氏之外的几户地主富农。尽管在各户遇到的情况不同,工作的难易程度不同,但每一户都或多或少地献了地。把收到的地契累计了一下,也有四百一十二亩零三分了。干部们都很振奋,决定乘胜进攻,把宁学祥拿下来。
这天晚上,铁头领着村干部们又踏进了宁家大院。为了让自已注意力集中,他强制着自已不去想银子的事,只想这回如何说服那个老家伙让他献田。叫开门,他便径直走向亮着灯的正房。
宁学祥正坐在一把太师椅子上抽烟,在铁头等人进来时他连眼皮也不抬。看了他这样子铁头又有些发怵,但稍稍定了下神,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他对宁学祥说的主要意思是,村里其他富户都已献地,都当了开明土绅,希望他也这样做。不料,听了铁头的话宁学祥微微一笑:“他们能当,我更能当。我已经当了,还用你们操心。”
一伙村干部对这话都莫名其妙。宁学祥又说:“还不明白?告诉你们吧,我把地已经献出来了,并且已经分给众人了。”??|
村干部更是吃惊。铁头问:“你是怎么献、怎么分的?”
宁学祥说:“我拿出了六百三十亩,可不算少吧?分给了谁,这上面记着。”说着,他从旁边的八仙桌上摸过一个账本,“嗖”扔到铁头手中。
铁头不识字,便让识字的费百岁看。费百岁接过去一看,上面果然记着一些人的名字和分地的数目。看看那些人,都是宁家的种地户子,而且分地的数目与他们正租种的宁家的地亩基本吻合。看到最后,他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