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景。小米见做了饭他也不吃,只好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陪他。可是,她又听见了东山上的炮声,这声音把她的身体又轰得春意盎然流水潺潺。当宁可玉终于从床上爬起来又到村前集市上看车的那天上午,小米又挎着猪草篮子去了东山。循着隆隆的炮声,她再度找到宁二歪嘴,以加倍的疯狂和他滚在已经有了积雪的山沟里……但在小米回家的半路上,宁可玉截住了她。宁可玉到她跟前什么也不说,只让她脱下裤子看。小米当然不能脱,于是身上的皮肉便立马有了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感受。宁可玉一边揍她一边问:“还敢不?还敢不?浪×你说!”小米只好说:“不敢了,再不敢了。”宁可玉这才气喘咻咻地收住拳脚。
接着就是过年。过年时东山上没有了炮声,小米也就老实老实地在家里呆着,像个正经妇人一样忙这忙那。但一过了年,东山上响起炮声,小米又管不住自已了,又跑到那里去找宁二歪嘴。这行为让宁可玉抓住几次,宁可玉仍不宽容且变本加厉整治小米,经常通宵不睡,对她打一阵骂一阵,弄得她死去活来。小米这时不再软弱学会了反抗,对宁可玉又抓又挠,一边抓挠一边骂:“你个地主羔子不得好死!你留不下种你还不叫我找别人!我当初找了你,真是瞎了眼呀!”这么折腾一夜,早晨看看两人脸上身上都挂满了彩。小米可以不出门,宁可玉却必须在逢集的时候看车。见他那一脸的伤痕,许多人开玩笑:“哟,刚从波黑战场下来?”宁可玉望着集市上攒动的大片人头,看着妇女手中牵着的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抬头望着天空心在滴血:老天爷,你怎么对我这么狠呢?嗯?我日你亲娘……但小米还是经常偷偷去东山。宁可玉觉得光用硬办法也不行,便想起当年那段小米看到一大笔钱稳了心的旧事,现在他又拿着一张张的存折试图说服小米:“小米你说过,人一辈子不可能样样都得着,得一样两样也就足了。你看咱有这么多钱,想吃好的就吃,想穿好的就穿,咱别再想三想四的了。”不料现在的小米却对这一套嗤之以鼻:“算了吧算了吧,俺就是图你两个臭x日的钱才毁了一辈子的!”写在脸上的满是决绝。
宁可玉咬牙切齿五内如焚。这天他又发觉小米去了东山,便在晚上将小米扒光绑在板凳上,找出针和麻绳儿,在小米的阴门上施出了笨拙的裁缝手艺。一针扎下后,白线进去红线出来,小米的痛苦尖叫声顶破屋顶在黑黑的夜空中久久回荡……一股买城镇户口的风忽然在沂东县刮了起来。这是县政府正式发文颁布的政策,七千一个,谁买都行。这仿佛是有一把大手把全县几十万农民的心系子扯了一扯,搞得人人心旌摇动。城镇户口,农村户口,自从五十年代起中国人就被人为地划分了这么两类。这是楚河汉界,是王母娘娘用玉簪划出的天河,谁也不能随便逾越同时也无力随便逾越。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打地洞。城里人就是龙是凤,生下来就要吃大米白面安排工作;农村人就是老鼠,生下来就得吃糠咽菜土里刨食。既然是老鼠那么你就活该种地并且一年年地交“爱国粮”来供养那些不愿用眼夹一夹你的城里人,你不安心当老鼠那么你就要付出常人所不能付出的巨大努力。你带着一身殊死奋斗落下的伤疤终于换一个户口本挤进城市,城市人却指着你说:瞧,土老冒来了……想不到如今日头从西边出了,那条鸿沟居然能用钱填平!老百姓兴奋了,许多人立即决定:买呀买呀!说啥咱也得尝尝当城里人的滋味!有钱的去银行提,无钱的找别人借,筹齐了便往县城飞跑。县公安局门庭若市,户籍科年久失修的门被挤成了碎木片。一个科室忙不过来,公安局决定除了留下几个人应付突发案件,其他人全部集中起来卖户口。一张张表格发出去,一把把票子收进来。点票子的人点得手腕子发酸,并且觉得这些票子极脏,一边点一边吵吵着要保健费。发表格的人不点票子也觉得遭了污染,声称发保健费也要有他们的一份。公安局长请示县长,县长答复了这一要求,于是公安人员干得更加起劲了……羊丫也将自已和女儿的户口买下了。她的“孙二娘饭店”一个冬春挣了一万多块钱,正好用来办这件事情。到城里交钱是她亲自去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