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并指示封合作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让他们吃好玩好,能够感受到家乡的温暖。封合作便去县招待所为他们预订了两个最好的房间。回到村里,封合作考虑再三,为了保证安全,他让经历过土改的老党员列了一份贫雇农死者名单,把他们的亲属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会上他讲,宁可金的儿子要回来了,希望大家不计前嫌,一切向前看,以大局为重,不要找他们的麻烦。与会者大都点头答应,只有少数几个咬牙瞪眼,说非跟他们算账不可。封合作连劝带吓,才算让他们放弃了这种危险的念头。封合作还不放心,写了一张保证书,让他们个个按了手印才散会。
3月19日,宁迢宁遥从青岛下了飞机,坐着出租车来了。宁迢五十多岁,干干瘦瘦;宁遥四十来岁,肥肥胖胖。封合作热情地用沂蒙绿茶款待了他们一番,便领他们到村里转。宁迢说他离开天牛庙时是六岁,对村前铁牛记得尤为清楚,封合作便领他去看。一看到那个已被一座漂亮的陈列室装起来的奇物,这位台湾富商汪然出涕唏嘘不已。生在台湾的宁遥只觉得新奇,歪着头左右打量。大脚老汉已知道这两个穿着特殊的人是谁,但他站立旁边却一声不吭。封合作瞥见他,忽然想起他们的关系,便向兄弟俩介绍:“这是你们的姑夫。”宁迢看了他一眼,说:“你是封大脚?我还有一点你和俺大姑的印象。”封大脚说:“你就是老虎吧?”宁迢兴奋地点头道:“是呀是呀,老虎就是我的小名!哎,俺大姑还有没有?”大脚老汉说:“没有啦。”宁迢又问:“俺二姑跟俺二姑夫呢?”老汉说:“也没有啦。”宁迢便点头感叹:“唉,人生如梦呀!人生苦短呀!”
看看天已不早,封合作便说要送他们到城里吃饭住宿。宁遥让大脚老汉一道去吃饭,老汉连连摆手:“俺不俺不!”封合作说:“算啦,他一个老庄户,见不得大场面的。”
到县招待所住下,便开始吃汪主任摆的接风宴。席间汪主任频频敬酒,宁迢频频干杯。看他那能吃能喝的样子,封合作奇怪地问他的弟弟:“宁遥先生,令兄胃口这么好,怎么还这么瘦?”宁遥俯在他耳边道:“这你就不懂啦,他是叫女人把身子掏空啦!”封合作明白了原因,但又惊奇于宁遥竟把哥哥的老底掀出来。想起宁遥介绍自已是教书匠,目前是台北大学的副教授,心里便想,知识分子跟商人就是不一样呢。
酒酣耳热之际,汪主任便提起往开发区投资的事,宁迢点头说:“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这时,他擦一擦嘴,把包皮拿过来说:“汪长官,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帮忙办理。”说着拿出了一张发了黄的纸片子,汪主任接过一看,竟是一张台湾国民党政府作为奖赏发给退役军人宁可金的地契,上面写明将山东省沂东县天牛庙村的五百亩土地划给他。汪主任看了半天没有言语。封合作看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宁遥却在一边瞅着哥哥冷笑。
宁迢看看汪主任的脸色,开口道:“汪长官,这是先父遗产的一部分,你能不能帮忙兑现?”
汪主任强笑一下说:“宁先生,对不起,你这地契是无效的,我无法帮你兑现。”
宁迢问:“为什么?”
汪主任没回答,封合作开口了:“因为这里的土地早已是共产党的!”
宁迢张着大口尴尬地道:“噢,原来是这样!”
汪主任这时脸上又堆起笑容说:“不过,宁先生要想再在家乡拥有土地的话,事情也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投资建厂,开发区的地价对你一定优惠!”
宁迢问:“一平方米多少?”
汪主任说:“一平方米不到30元。”
“美元?”
“人民币。”
宁迢的眼珠转了几圈,惊喜地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