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温景焕一语不发,静静看着床上越来越虚弱的母亲,机器的声音像是在给死神倒计时。
女人就这样躺了很久,而后挣扎着抬起手,用力拽下脸上的面罩。
“咳咳!”
她像条濒死的鱼,用沙哑的声音说:
“你们……都别想杀死我……”她缓缓侧过头,看着温景焕,却叫出了丈夫的名字。
“温文!”
她用一种悲怆的声音嘶吼着,“你这个出轨的畜生!你对不起我们儿子!”
温景焕的神色微微一变,呼吸滞住了。
女人吼完这一声,便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温景焕下意识扑上去给她戴面罩,她却哭着、嚎啕地喘着,气若游丝地挤出最后一句:
“孩子,我对不起我的孩子……”
心电图机上的波纹慢慢地拉平了,带着十几年的怨恨与痛苦,被抚平成一根直线。
温景焕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趴在床沿。
“喂,你什么意思,”他对着已经毫无生机的母亲说道,“你说清楚,你说你对不起我。”
“你还没向我道歉。”
他兀自念叨着,最后终于是得不到回应,便低下了头,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身上的痛楚和心中的不甘将他折磨得如欲火焚身,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门开了,一串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随后,有人轻轻覆在了他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