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回杭城好不好?”谢致问他,“你妈妈昨天不是给你打电话?”
昨晚谢致正在对周裴景动手动脚,马上要得逞之时,周艳来电话了,说她刚回国,要在杭城待一周多,问周裴景是自己挑几天回去,还是她去海市看他。
周裴景上一回见周艳,被她在谢致家楼下捉个正着。
谢致一开门,周艳看到周裴景一身居家服都没来得及换,怯怯地站在门边看着她,心里恨铁不成钢,表面还要礼貌地感谢谢先生照顾周裴景。
她把周裴景叫到门外,冷静的让周裴景好好考虑跟她坦白的事情,然后就飞去了北方。
过了一个月,周艳回来了,周裴景却还没考虑清楚。
现下谢致说要陪他去见周艳,他犹豫了。
“你带我去啊?”他苦恼道。
谢致显然感受到了周裴景的犹豫,问:“怎么,不愿意?”
“也不是……”周裴景眼睛圆圆闪闪,光看着谢致不说话。
谢致被他盯了几秒,伸手蒙住他的眼警告:“周裴景,不许作弊。”
周裴景肩塌下来,左手拿着谢致的手腕向下拉,右手凑上去讨好地跟他扣十指:“学长,我妈看到你,生气的话怎么办呀?”
“为什么会生气?”谢致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让他抓着,享受着周裴景的贴近。
“因为……”
周裴景不知该怎么说,谢致打断了他:“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谢致很坚决,周裴景也只能顺着他。
2.
周裴景上午上的是美术史,他坐在最前排,笔记记得认真。
教授在讲台上讲莫奈,幻灯片显示出他的代表作,放到《野罂粟》时,周裴景皱起了眉头。
昨晚梦见的那一幕又浮上他脑海,在梦中,谢致推他的画架的时候,他临摹的就是这幅画。
周裴景觉得很不舒服,这不像是个梦,倒像记忆一样,真切的在他脑中存在着。正想着,下课铃音响了起来,周裴景跟同学一起拎着书走出教室,谢致已经在外边等着他了。
谢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周裴景出来,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先带他去吃饭,周裴景顺从地跟他上了车,一言不发望着窗外,谢致觉得有些不对,问他怎么不说话。
“谢致,”周裴景开口,“你是推了我的画架吧,我都想起来了。”
谢致此刻心情犹如在监狱被关八年,终判凌迟。
可这该怎么办,都是十几年前的老黄历了,推也推了,总不能回去把自己揍一顿啊。
正巧红灯,谢致随着车流停下来,承认了:“是。”
“为什么啊?”周裴景偏过头问他。
他回忆里的谢致和现在全然不同,那个谢致冷漠强硬,推了他的画架,又把他压在地上吓唬他。
谢致顿了顿,道歉:“对不起。”
周裴景不说话了,他有些难过的望着谢致。
车里一片寂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声响着,缓解了些紧张的气氛。绿灯亮起之前,谢致看了周裴景一眼,周裴景眼里写着不解,叫谢致心里像被刀子划着一样难受。
谢致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加惧怕看见周裴景失望的眼神,周裴景那样长久的、甜蜜而全心全意的信赖,更突显了这种带着谴责的失落。
“裴景,对不起。”谢致又说了一遍。
周裴景摇了摇头,没再回应了。
两人的状态不适合回杭城,所以谢致开了口,要和周裴景谈一谈,拐弯回了家。
到了家里,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两人沉默的吃饭,谢致吞咽都是酸涩的。
吃完了饭,周裴景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谢致,等他说话。
“我……”谢致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总是很强势,他身上一切不带棱角的东西,都给了眼前这个正看着他的人。
可即使再放低姿态,如果周裴景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不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