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握紧手中的香囊,终究还是合拢了手掌,眼睫微垂,轻轻的将那只香囊放回了树下。

任由满天纷飞的落叶将它再度淹没。

事到如今,爱也好,恨也好。

人死债消,她同墨临之间,没有同门情分,自然也就没了所有的爱恨情仇。

若有下一世,他们再见,也不过是陌生人了。

千极塔是乾元宗镇宗之宝,里面有历代掌门以及各峰长老们所留下来的各种传承,以及向来只有掌门和峰主们才知道的一些秘密,除了掌门继承人以及各峰下任峰主以外,谁也不能进去。

灵妙宗倾全宗之力想出的这道丹方是查遍了上古各种丹方,再结合当时所遗留下来的一些记载所写成,里面的许多材料自然是早已经消失于世多年。

也是苍千雪修为高深,前往琅环阁那几日t,不知抢来了祁朝夜三滴心头血,还将他琅环阁中的奇珍异宝都搜刮一空。

其中便是不乏丹方上所写的一些药草,虽难找,但起码也齐全。

再加上沈忘尘看过丹方后,亦是找来了几种药草,丹方上的大半药材便已寻找齐全。

可却还剩最为重要的几味。

乾元宗主殿,

掌门神色严肃的望着立于阶下的师弟,嗓音低沉:“忘尘,你同师兄说实话,你对于你那女弟子,究竟是什么心思?”

沈忘尘默然一阵:“……自然是弟子。”

“是吗?”掌门却不信,目光打量着他,怀疑道:“当真只是弟子?”

他单手负于身后,缓缓走下玉阶,来到沈忘尘面前,看着身前比自己小了十几岁,可修为却早已经超过自己的师弟,恍惚间,却似乎看到了千年前的他。

也是一身白衣白发,身姿瘦削修长,总是那样安静的站着,听着他这个做师兄的教导,从来不会对他说半句假话,也从来不会有半分犹豫。

可如今,他这句话问出口,便看到面前已经长成青年的人,抿唇沉默了下来。

他并未回答,只道:“求师兄给忘尘千极塔的钥匙。”

“是给你,”掌门却一语说破:“还是给你那个女弟子?”

他看着沈忘尘,失望的摇了摇头。

“忘尘,师兄是老了,但不是瞎了。你那个女弟子干了什么事情,师兄一清二楚。”

事到如今,掌门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他直言道:“她在外历练之时勾结魔族,企图在你酒中下药,却害人不成终害己。可你这个做师尊的,非但不及时处理门户,竟还任由她这般孽徒胡作非为,甚至劳累苍尊者为她奔忙。非但如此,云卿那般好的苗子,你竟也任由他被祸害,让他陪着那孽徒出去寻药,甚至卷入凡俗之事中。桩桩件件,若是我门下弟子,我早已将她送上断骨台,消去所有修为,一剑刺死清理门户了,可你呢?”

掌门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失望的看着沈忘尘:“你做了什么?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妄想让她入千极塔,忘尘,昔日师尊所教诲之言,你莫非早已经忘了不成?”

沈忘尘立刻跪于他面前,微低下头去,薄唇微抿:“忘尘不敢。”

“可师兄看你敢得很。”掌门毫不留情道,眸光直视着他,看白衣青年跪于身前的模样,心中说不出是愤怒,亦或者是痛心。

沈忘尘不言,放在身侧的手却无声的捏成了拳,手背青筋根根突出,指尖用力到泛了白。

掌门自然看的清楚。

他心中更觉得复杂难忍,有多年来看着自己天资卓越的师弟终于还是在他这个做师兄的面前低了一头的舒畅之感,

更多的却是为他而痛心愤怒。

他一撩长袍,终于还是在沈忘尘身侧跪了下来,目光直视前方。

重重玉阶之上,是象征着乾元宗掌门之位的宽大玉椅。

而头顶高悬的一柄长剑,便是乾元宗开山掌门所用过的本命剑,剑名济世。

掌门陨落之时,不许已经生出了剑灵的灵剑自毁,而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