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姐脸色难看,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蓓蓓离家出走了。

黎破晓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

蓓蓓是在一天前离开的,她只带走了她随身的布娃娃,她可以被人抛弃,所以,她不愿再抛弃任何一样东西,她把布娃娃乖宝背在了自已的身上,并用一根毛线绳绑好,然后她拿起书包,走出了自已的房间,离开了黄姐的甜茶店。

这个清晨很静很静,谁也没有意识到,一个八岁孩子的离开。

尽管黄姐一再解释她已经报了警,但是,黎破晓依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难言之隐。

“对不起,本来我们想就算蓓蓓有那种病,但我们不懂,后来亲戚知道了,给我们一说,我们也觉得怪吓人的。”???

“而且我们也去问过了,蓓蓓早年还做过换肾手术,这孩子身体弱,别我们养来养去,再白养了……”

黎破晓再也听不到黄姐任何解释的话语,她只想找到蓓蓓,哪怕放弃自已的一切。

(三)

等到黎破晓接到警察的电话,说找到蓓蓓的时候,她才知道,蓓蓓已经被转到了医院一家hlv卫生临床中心。

黎破晓赶到的时候,蓓蓓刚做完治疗,已经被送入了病房,她是在火车站被警察发现的,当时咳嗽不止,送到医院的时候,才查出原来她是艾滋病患者,所以直接被转院送到了这家临床中心。

黎破晓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蓓蓓。

她抱着自已的布娃娃乖宝,那是她全部的财产,她的目光静静地停留在瓷砖地面上,她的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推开了黎破晓伸过来的手。

黎破晓的眼泪夺眶而出,“蓓蓓……”

她伸出两只手去抱蓓蓓,蓓蓓回过头来,果断坚定地推开了黎破晓,就仿佛是推开了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滚热的眼泪从黎破晓的脸上滑落,她忽然明白过来,哽咽着说:“蓓蓓,我再也不送你走了,我再也不那么做了……”

但是。

面对泣不成声的黎破晓,蓓蓓只是默默地推开她,抿紧嘴唇,她将自已的布娃娃抱在怀里,悄悄地转过头去,将目光投注在墙面的一个角落。

这一刻,从一个八岁孩子眼眸里射出来的目光,竟是如此安静的陌生。

蓓蓓咳嗽的时候嗓子里会发出沙沙的声响,脸色苍白,眼瞳无神,当护土拍打着蓓蓓的手背寻找能够扎入针头的血管,并且用消毒棉花擦拭蓓蓓的手背时,黎破晓过去抱住蓓蓓,轻声道:“蓓蓓把头转过来,不看就不害怕了。”

以前每次打针的时候,蓓蓓都会把头埋到黎破晓的怀里,小声地哭。

蓓蓓沉默地看着护土拿着尖细的针头走过来,等到针头扎入血管的时候,蓓蓓用力地咬住嘴唇,把嘴唇咬成一片惨白的颜色,她吭都没有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