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震!

昏迷中的江俊夕忽然竭尽全力地抽回自已的手臂!

那个将要为他抽血的护土猝不及防,她手中的针管在江俊夕的手晚上滑下一条长长的血日子,从手臂一直到手腕……

护土惊叫,“你……”

“别碰我。”

江俊夕吃力地说话,拼尽全力地睁开眼睛,他仰面躺着,眼前出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那些都是要来抢救他的医生和护土。

“我是……”

干裂的嘴唇沁出鲜红的血珠,江俊夕艰难地呼吸着,他的面孔苍白苍白,声音微弱得仿佛随时都消失掉。

“我是……艾滋病患者……”

他此言一出,原本为他抽血的小护土如被毒蛇咬中,迅速甩手扔掉了手中的针管,同时,那些原本将要救他的医生和护土竟在同一时刻后退,如避瘟疫,远远地避开了江俊夕。

江俊夕孤寂地躺在了急诊室的病床上。

他轻轻地闭了闭眼又睁开,仿佛这样的反应,这样的一切他早就已经习惯,鼓起身上的最后一份力量,他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眼前的一切还是一片不清晰的昏黑。

受伤的手臂还在汩汩地向外流着血……

他的身体如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晃着,随时都有可能栽倒下去,但他却硬撑着从病床上站了起来,而整个急诊室的医生和护土都没有人敢走到他跟前一步,他们全都恐怖地看着江俊夕,脸上的五官都仿佛是在一刹那挪了位。

一分钟前,他还是一个需要抢救的病人!

一分钟后,他就是所有人眼中可怕的瘟疫!即便是医生,也会视艾滋病如魔鬼!

“我怎么了?”

江俊夕用手撑住病床,努力让自已的视线清晰一些,他转向离他稍微近一点的那个医生,低声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晕倒吗?”

“应该……应该是贫血。”

那个医生朝后退了一步,仿佛和俊夕呼吸同样的空气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不如去找一点含糖份多的东西来吃,我们这个医院……”

江俊夕揉揉眼睛,试图让自已完全清醒过来。

他抬起头来看到了挂在病床旁架子上的一个输液瓶,那本是用来给他输液的,现在却没有一个护土愿意上来为他打针,他的眼里泛出淡淡的湿润光亮,喉咙沙哑干涩犹如咳血。

“这是输液瓶里装的是葡萄糖,对吗?”

“对的。”

那个医生连连点头,又朝着站在门边的小护土使眼色,“这样好了,我现在马上派人出去给你拦车,把你转送到常青市医院去,那里的医院比较大而且正规,也许可以帮助你……”

“谢谢,不用了。”

江俊夕摇头,他吃力地仰起头,取下了那瓶装着葡萄糖的输液瓶,将输液管扯掉,然后揭开了输液瓶上面的盖子,将瓶子里的葡萄糖溶液缓缓地喝下去。

所有的医生和护土都离他远远的,为难地看着坐在病床上的江俊夕,他们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

江俊夕认真地喝着那一瓶葡萄糖。

然后。

温热的眼泪从他苍白的面颊上无声地流下来,而那双漾满泪水的墨黑色眼眸里,充满了静静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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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当常青市医院的医师楚林训赶到第一医院的时候,江俊夕已经离开了,急诊室的医生面露难色地向楚林训讲述了白天的事情,那个医生不住地叹气。

“我们没有想到他是艾滋病患者,他自已说出来的,那我们能怎么办呢?谁也不敢去给他扎针啊……”

他甚至是觉得他的做法是理所当然的。

楚林训站在急诊室的中央。

那个医生指挥着护土将所有江俊夕碰过的物品都抬出去消毒,至于沾染了江俊夕的血的那张被单更要夹出去焚毁。

白色的被单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