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一次,笑眯眯的黎破晓都会锲而不舍地再次抓住他的手,把自已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强迫他握住。
徐家乐看着他二人走远。
他们相携的身影在温暖的冬日阳光里分外醒目和美丽,十五岁的徐家乐揉揉头发,清朗的面孔上都是帅气的笑容。
“看起来,他们果然很般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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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黎家的温室花房内。
江俊夕照例在打理着那些花花草草,而黎破晓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书,她时不时会抬起头来看江俊夕一眼,眼里闪动着淡淡的迟疑。
“我查了一下,从我们这里到宇南市,如果坐车的话,大概要两个小时左右。”
正在看书的黎破晓忽然笑着说了一句。
江俊夕手中的动作一顿,他的目光在刹那间黯然,长长的身影立在了花架前,如僵住般一动也不动。
黎破晓眼珠明亮,仿佛没有察觉到俊夕的黯然,“如果我想去看你,只要两个小时后就可以见到你,而且……就像是感冒之类的疾病一样,早一点接受治疗,就一定可以早一点好起来,那里的医院,总归常青市的医院要好很多很多。”
江俊夕转头,漆黑的眼眸里有着脆弱的固执,“黎破晓,你看过那些资料了?”
“嗯。”
黎破晓居然点头承认,她的脸上有着平静而又自然的神情,“我看过之后,感觉很开心,不,应该说,我觉得非常非常开心,因为我终于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可以治疗俊夕哥的病。”
“别说了,我不会去的。”江俊夕转回头来不看她。
他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日气,再然后一言不发地拿起一旁的水壶,为那些摆在花架前的盆栽浇水,清凉的水浇在一片片花叶上,花叶变得更加鲜艳起来。
他在花架前忙忙碌碌。
“俊夕哥……”
黎破晓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温和起来,“为什么要抗拒去更大的医院呢?楚医师都给你安排好了,他是真的想要帮你,说不定在那个研究基地里,就会有攻克艾滋病的药物,也说不定在俊夕哥你与病魔抗争的时候,就会有人研发出艾滋病疫苗……”
水流哗哗地浇在了盆栽上。
江俊夕沉默地逐个给花浇水,甚至有些花已经浇透了水,他还是浇下去,漫溢的水花溅到他的衣服上,他的面孔上。
“俊夕哥。”
黎破晓合上课本,她不再对他嘻嘻哈哈,而是用很郑重很认真的态度对他说,“你去楚医生说的那个研究基地好不好?我不想让你拖延自已的病情,一旦……病情恶化了……”
江俊夕的手蓦地一抖。
水壶从他的手中掉落,摔在他的脚下,凉凉水顿时流了他满脚,黎破晓吃惊地从桌子后面站起来,瞪大眼睛。
“俊夕哥……”
江俊夕呆呆地站立在那一片水流中。
他的目光凝注在落到地上的水壶,有汩汩的流水从壶嘴中流淌出来,他的目光中,光亮逝去,只剩下一片静静地哀伤。
“破晓……有一件事,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
温暖的花房里,他缓缓地抬起头来望着黎破晓,微弱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止不住地颤抖和怯懦。
“……我……怕死,我真的怕死。”
他的声音轻得可怕,仿佛一片羽毛般脆弱。
然而如此轻的声音却如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黎破晓的心上,黎破晓的耳膜轰轰然,而在她的眼前,江俊夕那张年轻苍白的面孔,竟在刹那间不再清楚。
黎破晓的声音全部鲠在了喉间。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想要留在这里。”
江俊夕的视线静静地穿透了那片透明的玻璃窗,他的目光悠远而又哀伤,“在这里,至少在一个很短暂的时间内,我可以忘记我在生病,我甚至幻想……其实我和你们一样充满希望的活着,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