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懦弱与无能深深扎在我心里,既然杏儿的父亲无用,那就让我这个母亲来给她报仇。这样的恨,我是没法忍的。”
姜佩兮知道周杏的死不是意外?,她心中有推测的凶手。她正想再详细问些,却听到外?面传来侍女的脚步声。
秦斓站起身?向外?走去,“悄悄离开,不然你会?有麻烦。”
“秦夫人。”
她的脸颊凹陷下去,那双浑浊的眼睛显得尤为瘆人。
“悄悄离开。尽早离开,很快……你也会?没命。”
姜佩兮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回?到梧桐院,她也仍旧有些后?怕。
晚间她终究没能忍下疑惑,说起秦斓,说起秦斓将与周三和离。
周朔敛眸,只道:“周氏又树敌了。”
“杏儿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周朔一愣,他神情躲闪:“溺水么。”
周杏的死因?绝不仅仅是溺水,可他们?为什么要去杀害一个五岁的幼女?
姜佩兮想不通,也明白从周朔这里问不出更多。
日?子迈入冬季的时候,建兴忙碌起来。
周氏征集兵马的诏令发往各地,大量兵甲武器被?运出建兴。
周三与秦斓和离的风声越来越盛,温潭秦氏频频造访建兴,更多的秦氏族人在山下聚集。
与大世家和离是不容易的,尤其是这个要求由女子提出。
秦斓的堂兄弟闹上了建兴,哪怕彻底与周氏撕破脸,他们?也要将自家的女郎接回?家。
建兴的氛围越来越压抑,一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年关越来越近,建兴却不见半点新年的喜庆。
秦斓和离的要求赶在年前被?敲定,她将于腊月廿五离开建兴,返回?温谭。
建兴的压抑让姜佩兮感到不安,周主君的阴晴不定更让她抵触防范,她不信周氏就此作罢。
她从陪嫁的庄户里,调了三十个死士乔装进入周氏。
江陵调往京都的兵马有三万驻扎在她的庄户里,她便写?诏令调了一千到建兴山下,让余下的随时待命。
她是江陵的郡君,姜氏的兵马本?就任她驱使?,何况她现?在手里有兵符。
姜佩兮并不想动姜氏的东西,但建兴的忙乱下,却平静得太过压抑。
空气里仿佛有盛夏暴雨前的躁动,甚至于她那段时间总是梦魇,醒来一身?汗。
周朔那段日?子也睡不安慰,她有时梦魇醒不过来,周朔会?喊醒她,探她的额头,擦她的汗。
若她还陷在惊惶里,周朔就会?抱着她,顺着她的背脊安抚。
“没事了,不要紧,不是真的,别怕。”
他搂着她,顺着她的背脊不断轻抚。
他小心吻过她汗湿的鬓边眉梢,再到微蹙不安的眉心。
他的手心贴着她的后?颈,指尖缠着她披散的长发。吻轻轻落到眼睑上,他的呼吸糅进耳畔的呢喃低语:
“我在呢,没事了,不怕。”
幸好姜佩兮很少陷入这么严重的梦魇,以?至于需要他的安抚才能逐渐平静抽离。
而更多的夜晚,是她在梦里看到利刃鲜血和无穷无尽的黑暗。
她能自己醒来,并知道梦到的一切只是过去,已不再真实。
她每一次走出梦魇,周朔都会?醒。
有时是他先于她醒,已经拿着帕子给她擦汗。
有时是她醒来后?才舒了口气,而周朔便立刻睁眼望向她。在确认她的状态后?,他的手心贴上她的下颌,指腹摩挲她的面颊:“做噩梦了?”
“没,就是睡醒了。”
他的忧思却并不会?缓解,“明天再请李大夫来诊脉呢?不若换个大夫,李大夫的药吃了这么久,也不见效果?。多叫几个过来,他们?也好商量着。”
姜佩兮失笑,李大夫是建兴最德高?望重的大夫,他要是看不好自己,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