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无端,天魁缺位。夫人命相被改,遭此红尘劫难。”
姜佩兮看了眼这个老僧,怎么都?神神叨叨的。裴岫也经常这样,他们这些修佛信道的,都?不怎么正常。
也不欲再和他多费口舌,姜佩兮转身就要离开。
“夫人不信老衲之言,但须知您腹中这个孩子,是本不该出生?的孽障。”
“你放肆!”
琳琅耳坠因猛地回?头摇晃起来,折射出零碎凌乱的光。
阿商从没见过夫人如此生?气。
夫人气性高傲,生?气时多冷冷讥讽人两句,她面上少见怒意,常用?懒怠与不屑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此刻的夫人,神色间除了冷意,更有无法抑制的怒火。
世家贵女被自幼培养的不显声色于人前,维持身为贵胄的端雅被彻底打破。
“师父身为佛门中人,却出此等?恶言,是何居心?就不怕犯了口业,损了道行,无法修成?正果吗?”
听到夫人咄咄逼人的语气,阿商连忙握紧夫人的手?,试图给她顺气,“夫人别?气,当心气坏身子。”
姜佩兮看了眼阿商,又?将?目光落回?老僧身上,“我看你是活腻了。”
“夫人慈悲心肠,不会造下杀孽。”
姜佩兮冷笑,“少给我戴高帽,我要杀你,轻而易举。”
“夫人曾救万人于水火,福德深厚,必不会做此损毁功德之事。”老僧再次合掌向姜佩兮作?礼。
姜佩兮上下扫了眼老僧,升起警戒:“谁派你来的?江陵?还是阳翟?”
“我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你且记住,我要杀你,没人能保你。”
戒备之心在怒火的灼烧下很快被盖过,姜佩兮又?冷声斥责,“若你再敢说这些咒怨之语,我必叫你早登极乐。”
这话说完,姜佩兮看也不看那老僧,转身对阿商道:“走,回?去。”
老僧的声音再度响起,在闷热的空气里显得极度不详:“潜颖怨青阳,陵苕哀素秋。夫人,且自珍重。”
姜佩兮脚步微顿,是郭璞的诗。
全诗说的是有才之士难遇机缘,难逢明主,虽名为“游仙”却在讥刺现实。
但姜佩兮觉得无论是这首诗,还是单论这句话,都?和她扯不上什么关系。
她又?不想一飞冲天,闻名天下,这种悲愤之情她体会不了。
见夫人被气得不轻,阿商搀着姜佩兮,连忙劝慰:“那浑话夫人别?往心里去,想来这平慈寺也没什么好和尚,怎么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等?回?去我就告诉司簿,让司簿收拾他们。”
姜佩兮缓了缓心中的怒意,试图平复下来:“别?和他说。”
“夫人?”阿商不理解。
“那是什么好话吗?你还得再念叨一遍,让更多人知道?”
说着姜佩兮还是忍不住恼怒,她又?愤愤骂道,“这老秃驴,好端端的咒孩子。该他一辈子没有悟性,见不了佛陀。”
到了寮房,丫鬟递上茶盏,姜佩兮接过喝了口。
清茶的涩味并不能让她平息下来,她看向阿商:“收拾收拾,等?寇嬷嬷回?来,我们就回?去。”
这破地方,她下次再不来了。
姜佩兮气得将?茶盏敲在桌子上。
寇嬷嬷回?来时,带来了李少夫人。
李少夫人见屋里一副已经收拾好样子,不由愣了愣:“江夫人这是……”
把人请来一起用?膳,她自己却要走了。
姜佩兮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实在不想在这多待一刻,只好歉意道:“家里突然有事,催我回?去,不能和夫人一起用?膳了。”
李少夫人颔首笑道:“原来如此,既然夫人家中有事,那就先回?去吧,别?耽误了。”
姜佩兮让丫鬟把点心小食留下,给李少夫人午间解馋。带着歉意,她向李少夫人告辞:“下次夫人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