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在跟常夫人学针法。

他?拿针的姿势很别扭,显然是新手。

凭什么新手缝的比她好?

姜佩兮开?口挑刺,“不好看。不如阿青,阿青绣的比这个好看多了。她会弄很多花样。”

周朔愣了愣,迟疑理解妻子的意思,开?口问道:“佩兮是想陶女使了吗?我让人接她过来呢?”

“不是,不要接她。”姜佩兮矢口拒绝。

周朔看向她的眼里有担忧,“可是……”

“没有可是。”

姜佩兮将话题拉回,指着周朔缝的线路,“你这个缝的不好看,针脚是乱的,线收得也不好。”

他?惯来是会认错的,“是不好,等我再学一学。”

“司簿才?初学,这样已?经不差。”

常夫人为?周朔说话,“何况亲手做衣服,也就是一份心意。精不精巧倒在其次。”

姜佩兮没再说话。

她确实理亏。因自己做不好,尽不到身为?母亲的心意,而周朔却?可以?做到她所不能的。这便衬得她尤为?无用。

挑周朔刺,朝他?发脾气,是她试图掩盖自己失职的拙劣手段。

周朔不会和她计较,姜佩兮知道。

她就是逮着他?欺负。

周朔看向常夫人,“这个时辰,忆儿该听完课了,夫人去看看呢?也好问问先生,她今日学得怎么样。”

看透他?的心思,常夫人笑起来。

这对小夫妻,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正是呢。我昨儿才?和先生约着,今天要考教忆儿最近学的功课。真是年纪大?了,忘得一干二净。”

常夫人站起身,向他?们告辞,“我先过去了,这衣服往后再慢慢做,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姜佩兮同常夫人颔首。

周朔起身送人。

周朔回来的时,看到妻子伏在案几上,手里攥着给孩子做衣裳的料子。

透过纱窗的光柔和地照在她身上,她的身形是宽松纱裙都掩不住的单薄。

她就静静地伏在那,被人说了重话也忍着委屈。

她本该鲜艳明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脆弱无助。

“不舒服吗?”周朔问。

他?走到妻子身后,俯身将手放到她的背脊上,“这样趴一会腰就要疼了。不舒服和我说,我们请大?夫,别忍着。或者不想见?大?夫,去屋里睡一会呢?”

她的任性?使坏,就是这样被周朔一点点惯出来的。

周朔的气息笼罩她,姜佩兮别过头:“没不舒服。”

周朔伸手拽妻子手里的料子,她抓着不肯松手。

他?便叹息道:“方才?常夫人话重了些?。佩兮不喜欢做这些?,以?后就都不做,好不好?”

“不是不喜欢。是做不好。”姜佩兮强调区别。

“不要紧,我来做。等我学学,会做好的。”

姜佩兮气着和他?争辩:“你做好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尽不了我身为?母亲的心意,你做的再好也是你的心意,与我何干?”

“我们的心意是分?开?算的吗?”周朔问她。

“当然。”

“那么佩兮,你生育它的痛苦,算不算心意?”

姜佩兮愣了愣,她看向周朔。

“你把它带到这个世界上。这样的心意,无论我做什么都不及你。我只能做些?最微不足道,且随时能被代替的心意。与你相比,我很无地自容。”

姜佩兮坐起身,她看了会周朔,抿唇别扭道:“那就不分?开?了,我们的心意算在一起。”

吻落到额间,满是珍重。

姜佩兮抬手搂住他?的脖子。

周朔又吻了吻她的鬓边,呼吸落在耳畔,“是不是腰疼了?”

他?扶住她的腰,试图减轻她的不适。

姜佩兮埋在丈夫的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