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非他能决定,这无关他的人品。一直隐瞒身份,不坦白,可能是怕她知道后会毁了他。
那么好赌又算什么呢?他为了去赌钱连身份都不要了?
姜佩兮觉得自己最近接受的挑战有点多了。
杨宜并没有姜佩兮的心理活动,她只是如实地将自己的所知全数奉告。
一边说,一边留神观察进出寿春堂的人。
收回?关注后的一点余光让杨宜觉得不对劲,转眸再细看。
“郡君,是司簿。”
确认人后,这声不经思考就涌了出来。
姜佩兮下?意?识向窗外看去。
盛阳的照耀下?,一切都亮堂极了,外头金灿灿的。
喧叫的叫卖,接踵的行人,琳琅的物?品,繁杂地摆进视野。
但?她只看到了他,在无数干扰之中一眼锁定。
似乎察觉到注视。
捧着?昂贵药材的短衣农人,抬头看向对面茶楼的雅间。
姜佩兮第一次见到这样打扮的周朔,灰扑扑的。
肉眼所见,全是贫困下?的窘迫。
他的目光与自己对视,又滑向她身边的杨宜。
很快便收回?目光,混入熙攘的人群中。
走了?
姜佩兮睁大眼睛,她不可置信地起身靠近窗沿。确认周朔就是想这么不声不响地离去,而非准备上来见她。
他们刚才都对视了。
周朔一定是看到她的,结果?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快两个月的担忧牵挂,此刻全数化为被?漠然忽视的怒火。姜佩兮立刻转头看向守在一旁的侍卫。
“刘恩,追。”
这道命令姜佩兮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了不得了,他真是了不得了。
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跑了?
杨宜看着?眼前?气得脸色发白的贵女?,便奉上茶盏,“郡君先消气,或许司簿是有什么苦衷。”
接过茶盏的姜佩兮试图平复心情,却不料越想越气。
最终还是“嘭”的一下?,将茶盏重重搁到桌面上。
“苦衷?什么苦衷?什么样的苦衷,才能让他见着?我就要跑?”
姜佩兮气得手发颤,只能用?手按住桌面,又不禁冷笑,“我看他是不想过了。”
杨宜连忙劝和,“郡君消气,先消气。司簿只是一时想差了,等?待会儿刘侍卫把他追回?来,您再问他缘由。”
两位贵女?,对刘恩的能耐都有着?充分的信任。
她们都笃定,刘恩一定能追到周朔并将他带回?。
而在等?了一个时辰后,她们只见到孤身回?来复命的刘恩。
“人呢?”姜佩兮问。
刘恩低着?头,“跟丢了。”
她的面色越来越冷,刘恩没把人带回?来,只能说明周朔是铁了心不想见她。
“追了多久跟丢的?有范围吗,就着?他消失的地方,给我铺开来找,挖地三尺也?得给我把他刨出来。”
杨宜颔首表态,“可以。”
刘恩觉得丢脸极了,他的能力第一次受到这样大的打击,“只追出去两里。”
杨宜诧异看向对方,“两里?那不就只有半条街?一转眼的功夫吧。”
“是。”他低下?头,声音讷如细蚊。
“了不得了,他了不得了。”姜佩兮冷哼一声,怒意?已完全磨去牵挂与担忧。
“走吧。”
杨宜拉住将要拂袖离去的贵女?,“郡君去哪?”
“回?江陵。”
“怎么回?江陵了?”
“不然呢,这日子还过什么?还有什么好过的?他爱去哪去哪,爱怎么样怎么样。这趟就当我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