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但凭贵人脉象看,最近月余都没再碰此物?。只是贵人体弱,近日又操劳颇甚,毒性便难消了些。”
月余。
姜佩兮垂下眸,盘算在建兴的时间,恰好月余。
今生的她只被下了月余的毒。
而前世至少有七年。
姜佩兮心中冰冷一片,闭眼靠向?椅背。
被日渐加深的幻觉折磨七年,清晰又糊涂地?感知着身?体的逐步崩溃。
他?们建兴无?耻至此。
她仿若再度身?临前世死前的绝望悲凉。
周朔知道吗?
他?是他?们的帮凶吗,还是说?他?只是旁观呢?
杨宜也被这消息惊住,连忙问:“这、这该怎么治?”
大夫摇头:“无?治之法?,只能等毒性慢慢消。”
杨宜急得还想?再问,姜佩兮却对此失去兴趣,起身?离开。
她进到内室,看向?已完成医治的刘恩。
“除了腿伤,你还有别处的伤吗?”
刘恩看向?主?子,摇头否认。
“你伤到他?哪里?”
“右肩。”
“只是右肩?”
“右颈。”死士对主?子的忠诚刻入骨髓,刘恩无?法?撒谎。
“你想?杀他?。”
“是。”
“你知道他?是谁吗?”
刘恩颔首,“知道。”
“你知道还……”姜佩兮看向?刘恩,“你怎么敢?”
“一切伤害您的人,我?们都会清除。”
这个理由使姜佩兮沉默。
片刻后她才问,“你想?杀他?,那么他?当时也想?杀你吗?”
“不想?。”
见主?子目露疑色,刘恩如实回答当时的情景,“我?先将?匕首刺进了他?的颈侧,他?才踩断我?的腿。”
“我?的匕首,是他?自己拔出来还给我?的。”
“他?还给你?”姜佩兮难以置信。
“是的,他?还给我?。”
“他?的武艺在我?之上。”
刘恩看向?他?全然信赖对方的主?子,“他?的招数不源自世家,反而和我?很像。姑娘,您要小心他?,他?隐瞒了您很多。”
“当时他?能杀你,只是不想??”姜佩兮再度确认。
“是,他?能轻易杀了我?。”
至此,姜佩兮再度知道周朔对她扯的谎。
[骑射剑御只会个皮毛,我?的本事自保都难。]
[什?么也没学会,都是半吊子混着。民间那些不入流的剑术也知道一些。]
他?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周朔的话,究竟有几句真,哪句不是假的?
在巷弄里被周朔用匕首抵住时,他?说?出的那番话,让姜佩兮觉得他?是失忆了。
可如今她又在想?,周朔的失忆几分真,几分假?
姜佩兮的犹疑在杨宜的调查下逐渐明晰。
根据周朔在医案上写的“李福顺”之名,杨宜查到了李福顺这户人家。
李福顺,自幼孤苦,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祖父。
而这个祖父因患肺症多年,他?们全家又被乡里赶到村外居住。李家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可天?不遂人愿,这个二十来岁的李福顺,在四个月前落水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