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如此,湛尧才能做好一个皇帝。

可惜他天生有心疾,又被燕氏溺爱保护,当日只是去某一处战场看了一眼尸山血海就吓病了,后来他被西狄人抓进敌营关了一个多月,被救回国都后,整整半年都不能开口说话,太医束手无策,隆宣帝也才意识到,如果北微不能摆脱战争,湛尧就不适合登上皇位。

湛尧哑了半年之久,谁也不知道他在西狄大营中遭遇过什么,他始终不敢对他人再敞开心扉,直到被送进云家,在云非寒的陪伴下,才重新开口说话。

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能够坦然地面对这种血淋淋的残酷场面。

他怔愣之际,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有叛军看到马车里还藏着北微的皇子,猛地从地上爬起,拿刀杀向湛尧!

千钧一发之际,云非寒攥住了叛军的后脖颈,打下叛军手中的刀,剑抵在了叛军的脖颈上,他本可以利落地杀了这个西狄人,顾虑到湛尧的心疾,才犹豫了一下,他收了剑,徒手拧断了叛军的脖子这样不见血,湛尧就不会受惊。

叛军断了气,摔到尘土之中。

湛尧呆愣愣的,脚下一个不稳,竟直接跌下了马车,云非寒左手持剑,右手接住了湛尧的身躯。

湛尧靠在他肩膀上,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被保护得太久了,让他忘了北微的边境从来没有停止过杀伐哪怕如今西狄已经被灭国,那些苟延残喘的西狄人依旧在暗处伺机窥探,随时都会报复。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便以为不存在。

当日太后侵吞军饷时,他也只是模糊地认知到这件事是错的,是罪大恶极的错事,可究竟会给边境造成什么后果,没有人告诉他,他也不曾亲眼目睹,亲身感受过。

如今他才知道,母后当日的所作所为,是在剥夺前线将士在战争中的尊严与护盾,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是不容求情的深重罪孽。

云非寒看他埋在自己怀里不起来了,便问:“心口疼?”

湛尧摇了摇头。

“那是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