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里一阵沉默。
湛尧竖着耳朵听,却听不到云非寒的回答。
他了解非寒,只有到了辩无可辩的时候,非寒才会以沉默代表认可。
云大哥是一片好心,云非寒也一定是为了他好。
可这些理智上的判断都抵不过一个即将成真的事实:非寒流放的这十年,不要他的陪伴了。
“非寒,他是王爷他可以任性,你可得清醒些。既然已经放下过往打算相守,你该为他多想想。”
云非池说完这句话,便出了里屋。
云非寒沉思许久才走出屏风,坐到床沿边,看到湛尧的长睫不断地颤抖。
“......醒了?”
“你装睡可瞒不过我。”
湛尧硬着头皮不睁眼继续装。
云非寒道:“数到三,再不醒我就挠你痒痒。”
“一,二......”
“别,我醒了。”
湛尧睁开了眼睛,老实承认。
云非寒眼底有笑意,但很快又被愁绪冲淡。
“你都听见了?”
湛尧:“......”
“其实大哥说得没错,不如你就回京吧?”云非寒避开湛尧的视线,担心被他看出自己的不舍,“你放心,有子玑在,湛缱不会为难你的,你回国都,做个富贵闲人,总比在这里陪我吃苦好......你做什么?”
云非寒看到湛尧下了床,走到桌前找了针线拿在手上,他折回床边,上手扒了云非寒的外袍,抓着破了的袖子就开始缝补。
云非寒看出他的意图,大惊失色:“你是王爷,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湛尧不听他的话,针线在他手中显得如此违和又变扭,他的动作也十分笨拙迟钝,但他埋头,一针一针地缝,缝得很丑,但又很细心。
“我不做金枝玉叶了。”
云非寒眉心巨动,湛尧做这些,只是为了证明,他既能帮云非寒撑起西洲的天,也不怕未来十年被漫长的细密的苦所挫磨。
就算是金枝玉叶,也可以在西洲这等苦境蓬勃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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