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通行需要学生证,戴清嘉伸手,向俞景望借用。
他的学生证是博土时期的,为了方便进出实验室,重新做了激活,上面沿用了他十七岁时本科入学的照片。
“很帅哎。”戴清嘉轻点着学生证上少年的照片,“可以演青春校园剧的男主角。”
她独自进了图书馆,将学生证置于感应区,方框锁定她的面容,显示:俞景望,通过。真是形同摆设的人脸识别系统。
戴清嘉在馆内转悠了一圈,从图书馆出来,门口的一只黑猫对着她喵喵直叫唤,她被吸引了注意力,蹲下来逗猫。
黑猫贪恋温暖,跳进她怀里,她抓着猫爪向俞景望挥手:“俞医生,可以帮我拍照吗?”
俞景望以应付的态度为她拍了一张照片,她很有镜头感,闪光灯亮起的时候,她眼睛也不眨一下。
闪光灯熄灭。
戴清嘉放下黑猫,抱着她的资料,重新站起来,因为她不小心挡了出口,一位女生在身后提醒:“同学,请让一下。”
“哦,好。”
他们继续闲逛,俞景望发现戴清嘉的心情似乎很愉悦,围巾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下半张脸,却掩不住她明烈的眉眼。
俞景望停在一棵树下,幽幽的光影投在他的侧脸,他问她:“在笑什么?”
戴清嘉轻快地说:“她刚才说‘同学’。想想我一个差点儿考不上大学的人,被认成名校大学生,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俞景望评价:“莫名其妙。”他注视着她带着盈盈笑意的脸,“有这么开心吗?”
戴清嘉压下围巾,呼吸瞬间产生了一汪白雾,她微仰起脸,似乎是为了让他看清楚她的表情:“对啊,就是开心,我”她的话语停顿一刻,首先是感到舌尖的清凉。上海居然真的下雪了。
冰雪是无色无味的,深夜的冷空气浸透心肺,戴清嘉偏闻到了清苦的橙香气,气味来自俞景望,并因为他身体的暖热而变得温醇。
戴清嘉和他对视,试图确认他是不是也意识到下雪了。
俞景望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那一丝清凉很快融化了。
俞景望的吻非常清浅,带着轻微的冷感,戴清嘉怔了片刻,像第一次尝雪的味道,本能地想回应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她的嘴唇。
他只是浅尝辄止,戴清嘉依然感到惊讶。
在她眼里,俞景望是不可能在正常情况下主动的,她今晚的心情本就挺愉悦的,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心跳微微加快。
戴清嘉的手抵在俞景望的胸前,他的心跳仍然平和、稳定,这对于她是新奇的发现,因为从没有男生在亲吻她的时候可以脸不红心不跳。
原来,俞景望并非被扰乱所以亲吻她,而是即使亲吻她也可以不被扰乱。他凭什么不被扰乱?
俞景望松开她,她的鼻尖冻得微红,眼神有点儿迷茫。
他这一吻自然有鬼使神差的成分,其他的则是因为他想看永远对事情轻拿轻放、不以为意的戴清嘉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对于谈恋爱太熟练了,邀他散步、请他系围巾,熟极而流地自然,视他与她一众男友无区别,视和他纠缠为无伤大雅的游戏,可开可关可重来。
最后,他也想看看自已的控制力,尽管他明白,无论是不是游戏,停止和关闭其实都是最好的选择。
俞景望直起身,若无其事地说:“走吧。”
戴清嘉回过神,跟随在俞景望身后,他们形影相随,走过了校园的每一处,最终从番禺路的校门离开。
上海的初雪很细,和戴清嘉想象的鹅毛大雪不一样,只在地上覆了薄薄一层,随着时间流逝,化作斑驳的湿痕。
因为心里始终有古怪的感觉,戴清嘉在车上一直没有说话。
汽车停在寻亦的宿舍外,还是上次的位置,俞景望微笑着说:“你最好一直是这么文静。”
从来只有她调戏别人,还没有人可以调戏她。她拉开车门:“那你可能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