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冯昭忙到昏天黑地的时候,可以来俞景望家借宿一晚。虽然俞景望界限感强,但他好歹能睡在沙发上,总比后来被彻底拒绝他要大老远回家好。
冯昭离开后,俞景望关上门,公寓回到一片安寂的状态。
****
戴清嘉不是能坐住的人,安分上了几天学,又和同学筹划起拍短片,拍得好为履历加分是其次,主要是她觉得自导自演很有意思。
借来专业的摄影器材,搭起草台班子,一众艺术生像模像样地拍了一星期。
其中一幕戏是女主角骑重型摩托车在道路上疾驰,戴清嘉设想了一个很潇洒的场面。
现实和想象存在鸿沟。她没有驾照,不能上路,所以只能在无人经过的地方拍。她的身高倒是能匹配摩托车,可她支撑不住它的重量,摩托车飞驰而去,不到二十米,便闹得人仰马翻。
戴清嘉的腿被划开一道长伤口,她摔倒的时候被震了一下,又因为晕血,便有点儿眩晕。
同学以为她伤势严重,被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送她到医院。
急诊大厅是医院最忙和乱的地方,人满为患,戴清嘉只能先行等候。
突然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你是认识俞医生的小姑娘吗?”
戴清嘉回头,原来是和她有过两面之缘的周护土:“又见面了,护土姐姐。”
“怎么弄成这样了呢?你的伤口要赶快处理呀。”周护土摇头道,“你没有大人陪着吗?正好我要回科室,俞医生没有走的话,我让他过来看看你。”
不能通知李韵,否则她会被禁足在家,她喉咙干涩,来不及张口。周护土上前去和一位相熟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去。
护土为戴清嘉做了简单的包扎,同学则去缴费。??l
医生走进来,听说她晕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调笑道:“你晕血的话,每个月怎么办呢?”
他是把戴清嘉当成脸皮薄的漂亮女孩了,预测她受到不正经的调侃会脸红。
戴清嘉生理期没有晕血反应,但她应对自如地说:“对啊,所以我每个月都会晕倒七天。”
她虽然虚弱,却半分不怵,反而有点儿轻蔑似的,对他的调戏不以为意。
男医生又要说什么时,清创室的门被推开,俞景望穿着一身白大褂,出现在戴清嘉的视线里。
他点了点戴清嘉,朝男医生说:“认识的,交给我就好。”
男医生追问道:“认识的?”
戴清嘉也看着俞景望。
大三甲医院里的医生之间未必都熟识,俞景望对男医生已经有了隐约的不耐烦,简短地说:“妹妹。”
男医生不好再问,讪讪地说:“她说她晕血,现在不舒服,我看伤口那么深,应该要缝针。”
戴清嘉插嘴说:“还很怕痛。”
俞景望进门以来,首次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她衣服上沾着尘土,腿部凝结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虽然挂着散漫的笑容,但是脸色苍白。
既然是人家自已的妹妹,由他处理无可厚非,男医生退出清创室。
俞景望并没有立刻走过来,戴清嘉抿着唇,无言地和他对视。
俞景望没说什么,他查看了她的伤处,戴上无菌手套,准备好注射器。
戴清嘉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
“局部麻醉。”俞景望冷言冷语,“除非你想要在无麻醉的情况下缝针。”
针头刺破戴清嘉的皮肤,她痛呼道:“痛,你不是说有麻醉吗?”
俞景望一点儿都不惯着她:“这只是注射的痛,药水不可能立刻起效果。”
“那是你的技术问题。”戴清嘉咬了咬牙,“还不如让刚才的医生来。”
“这确实应该是他的工作。”俞景望扫视她一眼,“如果是陌生人,你还会有这么多意见吗?”
戴清嘉不语,如果是方才的男医生,她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