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草和寒蛇毒是要靠逼出体外的,吃了药后会浑身发汗,严重些的脾胃失调,难以进食。

她往常的声音清脆而冰冷,只在江文瑛与沈廷面前才有几分为人女儿的温软。

现下几乎半靠在他肩上,清丽的容色沉入婆娑的树影中,似高峰消融了一角的寒霜,褪去了一春料峭的冷意。

“回头我给你写一张药膳方子,让王府厨房按着做。”

“你要与宋茹比绣艺,还要顾惜我身体,费心了。”

沈钰实话实说:“都是硬找上门的,躲也躲不掉。”

谢承渊勾着唇问:“既然钰儿真的会绣花,不知我能否向你要一个。”

沈钰骤然睁开眼:“原来世子帮我,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每日要忙的事情太多,没什么闲心给别人绣花。

答应宋茹,是因为后面要钓更大的鱼,不管是绣品还是比试,都只是棋盘中的一步。

谢乘渊似笑非笑,饶有兴致道:“都说定亲后会送对方一件小礼意为注重,既然你没空,什么时候我去学学,绣一个给你?”

沈钰:“……”

他是认真的?

说起来男子绣花,她倒还真见过一个。

百毒庄的血蛛丝,便是那老毒物一针一针缝在死人身上。

状若妖冶,色泽明艳。

在她思忖的片刻,马车已经停在锦衣阁门口。

沈钰率先下去,待他走后,鬼狐对车内道:“主子,可以下来了。”

谢承渊这才走向另一边,两街相隔而立,他进了珍宝斋。

肖远一见,眉眼顿时展开笑意:“世子来了,里边请。”

“我来取首饰。”

肖远道:“其余的还需等上几日,但簪子已经完成,不知是给您送到车上,还是托这位小爷拿着。”

鬼狐格外有眼力见地接过。

下一刻,肖远瞧见了对面沈钰的影子。

他心里顿时发怵。

之前的五个锦盒东家收到了吗?

他日日左等右等,硬是没等来问罪书。

谁知这世子爷本事不错,竟真让他搭上了东家。

好不容易来批新物件,自是要将功折罪做得好些才是。

待谢承渊上车后,沈钰将锦衣阁买来的十个荷包全摊在桌上。

她看着谢乘渊:“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挑了些。”

鬼狐倒吸一t口凉气。

世子妃这是要么不给一口饭,要么一口饭噎死。

这也太多了。

主子就是两日换一个也能轮近一个月。

谢承渊挑唇一笑:“钰儿帮我选几个。”

想着他近些日子车接车送,还帮了自己许多忙,沈钰倒没拒绝,果不其然低头开始挑选。

刚才随便拿了些,也没看清花样。

忽而头顶微微一沉,发髻右方像是多出了什么。

谢乘渊笑了笑:“见你一直戴着那只旧物,想来是喜欢这种花,便让人做了只新的。”

鬼狐:“……”

从别庄回来当日便重金加快做这的玉簪,主子看的是旧物吗?

分明怕的是旧人。

他那日虽不在跟前,但身为暗卫,哪怕躺在树杈子里,再小的声音也能钻进耳内。

世子妃有一位义兄。

主子担心这簪子是那义兄送的。

他瞬间心领其意,嘴快道:“主子自己画的花样,自然要比外边买的好看得多。”

说着不知从哪翻了面铜镜给沈钰。

镜中的凌虚髻上斜斜插着一根玉兰簪,玉质通透明净,雕工栩栩如生,宛如真花落在发间。

“不错。”沈钰这个人别的不说,就是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