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也够坐的,但主子身份尊贵,岂能坐这种下人待的地方?

下一刻,有人与他面面相觑。

鬼狐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谢乘渊则道:“看什么?没见过夫君给娘子赶车?”

鬼狐:“……”

您开心就好。

沈钰听完轻挑柳眉,险些语塞。

她换完后,掀开帘准备自己坐出去。

腰间忽然一重,谢乘渊将她揽回车内。

“外头风大,该看的不该看的钰儿都看过了,不用避嫌。”

这样略带轻浮的话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沈钰估计早将对面脖子拧断。

她还来不及阻止,那人边解开衣带,露出里边月白色的内衫,略微贴身的地方,几块薄肌隐隐若显,很有几分妖孽的模样。

沈钰忽然不装了,不仅看,还正大光明的看。

谢乘渊换完衣服,目光正式落在沈钰身上时,眼底骤然一凝,下一刻凛然的冷意席卷周边,压都压不下来。

沈钰秀眉微拧:什么意思?不让看?

看是他要求的,不让看也是他,男人真是善变。

沈钰眼皮轻抬:“世子这是何意?”

开口的清冷女声骤然将他拉回,谢乘渊瞬间敛了身上的狠戾。

沈钰这副扮相,太熟悉,熟悉到他差点以为是那个人。

只不过那人阴险风流,与他的小丫头无可比较。

她冷道:“你在生气?”

谢乘渊睁着眼睛说瞎话:“是。”

“少时在锦州闲游,见到一处摊子的古玩不错,正准备掏钱被一男子先抢了,那男子的身影就与钰儿有八九分相像。”

“想来容色绝尘的人总是让人难以忘记。”

沈钰心底冷笑。

她是信了他的鬼话。

什么古玩值得这么魂牵梦萦?

难道……

另一个念头跃出脑海。

还没落下便被沈钰打消了。

谢乘渊是朝中人,怎会和江湖扯上关系,他若真在武林大会上与自己交过手,为何从未发现?偏偏在今日提起?

“看来世子真的非常喜欢那件东西。”

谢乘渊笑了:“一个玉色的茶壶,若钰儿再要给我买,我不贪心,一个就够了。”

沈钰:“……”

脸呢?

到了庄子,二人一个身穿蓝色锦袍,另一个穿着绛紫色锦衫,面上带了帷帽,虽不见真容,却也是一派富贵之流的少年人模样。

谢乘渊直接让鬼狐给了一锭金子门房处,说要见掌柜,便有人眉开眼笑地将他们引进前厅。

一路走过,庄子田地里刚插了绿苗。

谢乘渊问她:“自来庄子种粟米较多,哪怕不供自家宅院,价钱也能多卖几倍,你出来时看过账本了?”

学医当识百草,沈钰自来跟花花草草打交道惯了,自然能看出田里的是秫米。

一股冷风掀起,她淡淡道:“粟米和黍米都不重要,你见了前边那婆子戴的镯子吗?”

谢乘渊似笑非笑:“青山绿石料,一只镯子少说八十两银子。”

沈钰道:“他们一年薪俸才多少。”

不吃不喝为了买只镯子,婆子就算长了张嘴找理由,那圆滚滚的肚子也将她出卖得彻底。

显然昨日去府中送金箱的,已经是他们中能找到最清减的人了。

谢乘渊莞尔,以为她动了怒,安抚道:“待查清楚了,就算是十只翡翠镯,怎么进口袋的就能怎么让她吐出来。”

话落,二人已经进了正厅,正式落座。

下人倒是很快捧了茶上来。

沈钰微微侧头,看向谢乘渊。

那边揶揄道:“雨前龙井,确实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