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守安终于拿到那份沈贵的亲笔家书,纸短情长,能写下的东西终究有限,却也三言两语地交代完了。
“很好。”他怒极反笑,“我竟不知自己养了这么个残害手足的畜生!”
“你说你读书不行,我便帮你娶一门好妻,规划前程,不说位极人臣,却也衣食无忧。”
他从地上捡起方才要烧掉的账本,翻到前年三十万两黄金的出处,几乎用尽全力劈头盖脸地拍下:“当年那封密信,是不是由你泄露?!这三十万两究竟是谁帮你还的?!”
“说!别逼我去查!”
沈值还在狡辩:“一定是沈钰冒充老三笔迹故意写的!她就是个灾星,从她回来后,沈家就开始鸡飞狗跳!父亲为何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于我?t”
“您前些日子不是还疑心沈钰是别国细作吗?说不定他们早就将老三抓走,里应外合要让平阳侯府背上叛国之罪!”
“住口!”沈廷忍不住怒斥道:“钰儿分明见都没见过三弟,你要栽赃也找个好理由!”
沈守安失望至极,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若说前面只是沈值糊涂,那么沈贵的这封家书便是证明他板上钉钉的恶毒。
没有人知道,当他入枢密院的第一日,沈守安就教了沈贵如何辨别防伪,暗通信函。
在最后一字的最后一笔,回笔三次。
而今那处渗的墨迹几乎将纸穿透。
他半阖上眼:“拖出去吧。”
“父亲还要包庇他?”
沈守安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我的意思是拖去官府,我要亲自检举。”
第95章 有人要作死
翌日清晨,官府的人在沈家门口进进出出,脸上尽是冷肃之色。
人群中有人惊道:“这是怎么了?也未听说平阳侯府犯了什么大错,如今是在抄家吗?”
“少胡言乱语,沈老太傅可是当过王师的人,陛下就算真的要罚,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
“王师就可以包庇家人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难不成还要让沈老太傅晚节不保?”
“谁还记得当年沈家三老爷泄露军机要信被贬之事,老太傅从头到尾都没跟陛下求过一句情,如此廉明公清,是非辩白,就算沈家三个儿子都出事不成器,也不会影响沈老太傅半分。”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唏嘘:“连亲生儿子都不救,也是够狠心的。”
“若亲生儿子是个不争气的,惹祸连坐,那沈老太傅也是够倒霉的。”
一锅粥里面出了个老鼠屎粥,粥不仅不能喝,还平白恶心人。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群人本是看热闹,不知为何竟在门前吵了起来。
沈钰坐在墙边的石桌上,听着身后的吵嚷,面色波澜不惊。
花凝忍不住道:“小姐勿听这些刁民乱言,咱们先回去吧,免得污了耳朵。”
“不要紧。”她从木盒里舀出一勺玉米粒,放在桌上喂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
昨日还奄奄一息的鸽子,不过一晚便被照顾得生龙活虎。
虽然断了一条腿,不过拿细绳绑上后,走路倒没有太大问题,偶尔一跳一跳的,像只独脚鸡似的,时不时亲昵地凑过来蹭着沈钰的手心。
花凝笑了笑:“这鸽子很通人性呢,定是母的吧,如此温顺。”
沈钰揉了揉它的脑袋:“公的。”
昨日给它看伤时就发现了,许是长途跋涉,又险些丧命,才敛了几分公鸽的暴躁性情。
忽然想起谢承渊给自己的那只黑色信鸽,长得像只公的,却是母的,夜晚时分倒似猫头鹰般警觉。
待将那些假银钱搬完后,领头的官员拿出一道圣旨。
众人皆惊,慌忙跪下。
这平阳侯府该不会真的完了吧?
成箱的东西往外搬,难不成是什么禁物么?
“传圣上口谕,沈守安举查有功,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