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厮拿着玉牌到了钱庄,月黑风高,没人看清他究竟拿了多少,只知道带来的几个木箱全部都装满了马车。

传到谢承渊耳内时,他正在春风阁和陆洲喝酒。

谢承渊眼如点漆,笑容也显得浅。

陆洲扬声打趣,“难不成是今日纳了侧妃,竟开心成这样?”

话音刚落,一柄短剑瞬间架在他喉间。

陆洲的声音虚了三分,“好妹妹,姑奶奶,能别这么突然吗?”

冰月身上的碧色长裙已经被她剪了大半,碍事的花样和钗环也被悉数扔了个精光,料峭的模样和在穆王府时判若两人。

“闭嘴。”

陆洲有些不敢相信,“你下午就带着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垫背出现在老太太跟前,她竟也能被气成这样?”

这丫头简直没有一点儿当戏子的天赋。

冰月的动作不仅没收,反倒有变本加厉之势,锋利的刀刃只要一瞬间便能割破他的喉咙。

直到谢承渊淡淡开口:“好了,先退下。”

她这才不情不愿地收了短剑。

“祖母以命相逼,沈家的婚事怕是没那么容易解除。”

“那你在高兴什么?”

谢承渊目光往远处一瞥,微眯着眼:“遇上了另一位沈小姐,倒是个有趣的人。”

十万两,她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

沈家。

江文瑛简单说了来龙去脉,沈钰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

“退亲,这门亲事必须退!”她猛拍着桌子,“王府又如何?既这般糟践钰儿,世子妃的位置不要也罢。”

“明日我就让你爹写拜帖,我的女儿怎能和侍婢共侍一夫?简直荒唐!”

沈钰看她气急,递水道:“母亲息怒,女儿没事的。”

担心吓着她,江文瑛又急急地牵过她手,“那不行!你放心,母亲一定给你安排好,明天就请他十个八个青年才俊,来给你相看!”

第11章 金玉狼毫笔

傍晚,一架低调的马车停在平阳侯府门口。

锦帘微掀,有小t厮上前迎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小的好进去通报一声。”

来人一袭云青色长衫,眉眼舒展,书卷气甚浓。

“在下乃昭文堂掌务,此来是替人送东西的。”

话落,他盛上一只木盒,缓缓打开,里边竟是一只狼毫毛笔。

通体全金铸造,温润的玉石笔头下,狼毫一根根清晰可见。

小厮瞬间惊在原地,遍京都谁人不知,金玉狼毫笔乃昭文堂最高奖赏,轻易不拿出来,上次得此物的还是谢家小世子。

前厅。

“谁?”江文瑛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昭文堂掌务?”

“是,先生还特地指明要见小姐。”

沈瑶微怔,有些不敢相信。

“你可看清楚了?”沈瑶追问,“真是狼毫笔吗?”

“小人哪敢匡主子,两只耳朵听的真真的,像是在说小姐诗做的极好,连学究看了都赞不绝口。”

沈瑶眉眼染了五分喜色,羞怯地绞着帕子:“前几日是在一场飞花令中做了几首诗,不过几个女儿家聚在一起闹着玩,怎的还传到学堂去了?”

夏荷眉飞色舞的上前:“小姐才艺双绝,奴婢先恭喜夫人,恭喜小姐!”

沈瑶谦虚的垂眸:“不敢当,姐姐策论在我之上,还得爷爷夸奖,我需多精进才是。”

江文瑛怜爱地拍了拍她肩,“你和钰儿各有所长,是咱们侯府的双姝并蒂,娘亲自是为你们骄傲的。”

她微微停顿,像是想起什么,“说起来钰儿的考核成绩也快出来了,怎的还未回复?”

又是沈钰。

沈瑶眼底划过一抹嫉色,快的让人抓不住。

明明是自己的荣光,她来凑什么热闹?

虽是如此,面上却不显,体贴地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