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声轻应着,头俯的更低了些,让她声音不费力就能被自己听见。

那个沉沉缓缓的‘嗯’字一出,沈钰眼睫轻颤。

若不是自己体内有清毒解,不会中傀儡之毒,她都快怀疑谢乘渊是当年那个人了。

那个声音,那个感觉……

沈钰安静阖上眼,遂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这么想。

直到少女均匀的呼吸传来,谢乘渊也没能等到下一句。

他笑着抚了抚她侧脸,并不试图深想她那些快到唇边的话。

一夜过后,东方露白之际,忽有鸡鸣声起,与寻常鸡叫不同,啼鸣之声甚是凄厉,尖刺得扰人清梦。

谢乘渊刚睁眼,便对上沈钰那双春水杏眸。

慵懒的,带着几分灵动,突然有什么落在他心上,泛起淡淡涟漪。

“睡得好吗?”

沈钰不动声色地坐了起来,看着他长久维持了一宿的姿势,点了点头。

片刻,趁着众人稀稀拉拉地起身,她道:“你身子低些。”

谢乘渊想都没想,照做着俯下,直到纤长莹润的手落在他肩膀和后颈上,温热的肌肤肉贴肉覆着,沈钰按着几个穴位快速捏完,通体舒畅顿时漫布全身。

小丫头收回手,“你的奖励。”

谢乘渊狭长的凤眸弯起,挑了挑眉:“钰儿的奖励我很喜欢,日后可以多些t”

他浅褐色的瞳仁潋滟着微光,语气带着蛊惑道:“就算得寸进尺点,我也是不介意的。”

合着所有的好处都是他占着。

沈钰瞥了面前人一眼,毫不留情地提腿朝外走去。

还没到门口,便见众人全围堵在门边。

昨夜派出去守着的下人七零八乱地倒在地上,昏迷未醒,就连蝉衣月砂,冰月和鬼狐亦是如此。

沈钰眼底一沉,上前探蝉衣鼻息时,众人瞧不见的地方,女子的手轻勾了勾她的衣袖。

半炷香后,所有人扶着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昨晚之事毫无印象。

直到有人惊叫出声:“这什么时候多了个戏台?”

竹楼后院的水池边凌空升起一座高大的戏台,门楼由精雕细刻的木料搭建而成,戏台上方是一道穹顶,墙上挂着大红绸缎和同色灯笼,正随风飘荡,像是刚刚有人来过……

第119章 互相残杀

漆红的木桌上摆着一张戏曲单子,上头都是些闻名天下的几个唱段,有《斩黄袍》,《生死恨》,《审头刺汤》,《露春浓》,《打焦赞》之类的,蒲灵刚和苏景逸踏上石阶,周边连接的石柱忽然沉落水中。

二人被不自觉引上戏台中央,“铛”

紧接着,有乐声似是从环绕的青山传来,寂静中带着突兀的喧闹。

蒲灵皱了皱眉:“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还让他们唱戏么?

正想着,穹顶上挂着的一块木牌突松,她捡起后,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生死恨。”

戏文讲的是韩玉娘被金兵掳去为奴,后来夫君举奉命出征,被金兵包围,战死沙场,韩玉娘闻耗,悲痛欲绝,在逃亡中不幸被人刺杀。

可如今不分生旦净丑武生,而是落下两套纸糊的衣服,韩玉娘的在蒲灵脚边,另一套则在苏景逸手上。

这是要二人跟着戏文即兴表演,时机恰当之时,才会引出归路。

蒲灵只觉得眉心狂跳,似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苏景逸思索片刻,看着戏文和手中的衣服,语气冷了几分,“我的角色既不是韩玉娘的夫君,也并非她家中人,而是”

他面色忽变,话登时止在唇边。

戏台外的部分人都懵了。

楚依依在西凉时看戏最多,府上还养了个戏班子,她下意识脱口:“是杀死韩玉娘的金兵!”

她一把抢过戏曲单,脸色越来越差。

才发现这上面的唱段全是与打斗有关。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