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做过几次化疗?”
“8次……”
“缓解没有?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要糊弄我!”
路世卿声音又有些哽咽,傅阅微垂下眼眸。
“比病发时好转很多。”
“还要做几次?”
“得问医生。”
“为什么不告诉我?”
“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我回来呢?为什么不说?还躲我?宁愿我误会你出轨!”
“没想好……”
“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是不是会一直瞒下去?看着我眼睛回答我。”
路世卿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傅阅微如坐针毡,他微微叹了口气。
“改天再开堂审问好不好,我今天有点累,而且也到时间吃药了。”
路世卿微微一顿,他明白傅阅微这是以退为进,想借此蒙混过关,他也知道这时候乘胜追击能问更多东西出来,但自己确实不能不顾他的身体。
“你坐着别动,我帮你倒水。”
傅阅微乖乖点头,伸手去够茶几上的药。路世卿端着水回来,看见大大小小的药片胶囊在他掌心里摞成一座小山,心脏又狠狠揪痛,叹出的一口气哽着拐了九九八十一道弯。
“吃过晚饭没?”
“嗯……”
“这么多药肯定有副作用,你的眼睛是受药物毒性的影响吗?”
“嗯,在可控范围,不算太严重。”
“很辛苦是不是?”
路世卿又红了眼眶,嘴角向下撇着,好像又要哭了。
“小祖宗,别戳我心了。”
“分明是你快把我的心戳烂了。”
“我混账,你别学我好不好?”
傅阅微仰头,面色疲倦,眼神中带着讨好和央求。
“吃药吧,我不说了。”
吃过药后,傅阅微缓了会儿,进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澡,原本坐在茶几前看那些药的路世卿扑棱着站起来,几乎是大惊失色。
“你还要洗澡?晕倒怎么办?”
“没那么娇气,冲一下就出来。”
“我不放心,我进去陪你。”
傅阅微无奈看着他。
“我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现在不一样。”
“卫生间地方确实小,我洗完你洗,两个人挤一块儿,我会呼吸不过来。”
“那速战速决,别待太久。”
“好。”
路世卿作罢,忧心忡忡看着他进了卫生间,末了双手环胸立在门口,他悬着心,听见里面响起哗哗水声,感觉自己被丢进了潮湿漫长的雨季。
傅阅微贫血,在密闭空间容易缺氧,只简单冲洗了一下便有些呼吸不畅,他擦干净身体换好衣服开门,走出来尚未站稳便被守在一旁的路世卿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以后有我在,你不用走,省点力气。”
“不是这么省的。”
“我不管,病人就应该有个病人的样子,你现在在我这里还挂着累累前科,最好别讨价还价。”
“我是生病,又不是残废。”
“闭嘴。”
路世卿表情颇凶,似乎再忤逆一回他就又要哭了,傅阅微确实心有余悸,被他放在床上老老实实靠着枕头调整因为环境和体卫变换带来的轻微心慌感。
“有我穿的衣服没?”
傅阅微瘦了很多,身上的肌肉也基本没了,路世卿抱起来毫不费力,放在以前两个人能换着穿的衣服,他现在估计是穿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