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顶的幔帐牵动着,将那半掌宽的月光晃出层层叠叠的光晕。兼竹侧头眉心一紧,指尖自怀妄后背划下。
呼吸将鬓边的发丝扑得忽上忽下,无规律地拂动。榻顶在视线中摇晃,兼竹在微微失神中不由感叹:快乐真是来之不易。
都是怀妄太矜持,若非这次是在梦中,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酿酿酱酱……
这客栈的房间并不隔音。兼竹特意加了一道屏障防止外界听见他无意泄露的声音,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安静的夜色中无顾忌地发出声响。
直到后半夜将过,终于风止声停,幔帐静静垂下。
兼竹舒了口气,困得一动也不想动,甚至懒得将怀妄翻到一边,直接睡了过去。
.
翌日,怀妄睫毛一动缓缓睁开眼。
入眼是兼竹近在咫尺的面容,他愣了一下,随即觉出哪里不对。
自上而下的视角将兼竹的睡颜尽收眼底,如梦中那片梅林一般,雪地中红梅尽绽。
怀妄脑中“轰!”的一声,耳边嗡嗡直响。面上一瞬被绯红浸染,指尖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
他赶紧撑起身来,银发垂落在兼竹身上。刚起身忽地又是一僵:他竟然还没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