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你妈妈说,你有男朋友了,还死活不带给她看?不带给她看也没问题,我总得看看是何方神圣吧?”

洛枳又听见心底的秘密咕嘟咕嘟上涌的声音。

由于星期五下午她就要飞回家乡参加婚礼,所以将tiffany和Jake的课程安排在了周三的晚上。

她站在东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一听她要去的别墅区的名字,有些疑惑地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盘算了好一会儿才想好应该怎么走。

新年后朱颜就辞掉了两个菲佣,开始雇钟点工在中午和晚上到家里打扫卫生,给两个小孩儿做饭。后来到三月,她将司机也辞掉了,所以洛枳都是坐出租车来往。

“只能这样了,我给你报销好啦,”朱颜当时在电话中抱歉地说,“我这半年很少待在北京,留着司机也没什么用。不过得辛苦你了,没事就多去几次,看看他们俩有没有闯祸。周末搬过来住也行。”

她宁肯拜托洛枳。洛枳至今也没有见到过朱颜的任何一个朋友或亲人出现在别墅中帮她照料孩子的起居。四处迁徙的单身女人总有这样的无奈。

自从春节之后,洛枳只见过朱颜两面。tiffany说妈妈一直在美国和新加坡之间飞来飞去,连她和Jake都很少能见到。

“妈妈说,我们可能又要move on(搬家)了。”tiffany坐在沙发上晃着腿,小小年纪,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并无不舍或担忧,像是早就习惯了。

move on,去往新地方,奔向新生活。

她只能更加频繁地跑去看这两个小孩儿,像半个妈妈一样照顾她们。洛枳有时候会感慨,她和朱颜之间竟然有这种毫无理由的互相信任,再一联想到这其中的缘故,她不觉叹息。

洛枳在玄关脱鞋子,突然听见一声久违的“你来啦”,惊喜地抬头,看到那个年轻的孩子妈妈正倚着楼梯朝她笑。

朱颜似乎又消瘦了些,但因为剪了非常利落的短发,露出修长的脖子和平直的锁骨,所以看起来反而更加精神了。她系着围裙,手里抱着一摞废旧英文报纸,竟然有些灰头土脸。

“好久没自已打扫过房间了,做了一下午还是杂乱无章。”她自嘲道,边说边露出奇怪的笑容。

“我可不是来帮你干活儿的。”洛枳连忙跳起来声明。

洛枳给两个小孩儿上完课,从楼上下来,看到朱颜还在和一客厅的杂物搏斗,不觉失笑。

“我都多久没见你了,上次本来有机会一起出来玩的。”洛枳抱怨。

四月末春光正好的时候,洛枳曾经将tiffany和Jake带出来,一起去玉渊潭看樱花,也叫上了盛淮南。两个孩子时隔大半年终于又见到他,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当时你明明也在北京,”洛枳走过去和她一起坐在客厅的地上,帮忙将各种cd和书籍装入纸箱子,“可惜你临时有事又不能来了。我还想叫你出来看看他呢。”

洛枳故意说得轻松,另一面却紧张地窥探朱颜听到盛淮南时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