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高二时,女生们一起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等待期末考试,叶展颜和她的朋友忽然因为某个话题叫嚷起来。叶展颜叉着腰站起身,在热烈地表达了对婴儿的喜爱之情后皱皱眉头说,我最讨厌六七岁之后的小孩子等我有了小孩儿,他一长到四岁我就掐死他。大家哄笑,说小心你刚掐死孩子,你们家盛淮南就掐死你。

洛枳承认,虽然有时候会暗暗笑她的偏激和幼稚,却又不得不承认听她讲话很痛快,让人有不自觉的亲近感。

心里偷偷闪过的大逆不道的念头通过别人的嘴巴事不关已地冒出来,不是不惬意。

那个孩子又认真地往地毯上吐起了口水,末了,用含混不清的口齿,学着电视上肥皂剧主人公的口吻说,还好,我留下了自已的痕、迹。

末了还特意把那两个字加重拖长。

哪儿跟哪儿啊,洛枳笑得肚子都疼了,涨红了脸却不敢出声。小孩子和小狗都一样,到哪里都要留下自已的痕迹。

转念一想,谁不是这样?渴望被别人肯定,也是想在他人的生命中刻下属于自已的痕迹吧。被忽略和被遗忘都让人难堪失望,有时恨不得像这个孩子一样,用这种无聊的方式证明自已存在过。

天色渐晚,夕阳慵懒地照进车厢,快要到家了。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家。她的年纪距离真正的思乡还很远,虽说少年老成,可是对过去生活的怀念与怅惘依旧带着青春的张扬标签,只是偏偏要伪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