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给你带个好,好好保重。你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洛枳微笑。

如果刚才盛淮南有过慌不择言,那么此刻百丽对她的每一句描述听在他耳朵里,都代表着万分确定的舍不得和放不下。

她飘忽不定的心思终于又被他抓到了手里,恐怕此刻他连心脏都跳得笃定。

有恃无恐的人最可恶。

她突然觉得冷。看着仍在义愤填膺的江百丽,洛枳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中涌起一种温柔的无奈,只能走过去,俯身轻轻抱了抱她。

“呀,你干什么……”

“谢谢你,百丽。”她笑着说,顺便把手机轻轻地放在桌上,再也没有看过一眼。

它不会再响起了。她知道。

洛枳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混沌的梦境渐渐淡去,被课堂上的喧嚣取代。她爬起来,迷蒙地看向身边。一个陌生的男生正在啃鸡蛋馅饼,正是塑料袋发出的细碎声响将她唤醒。她穿着黑色连帽外套,一坐起来,硕大的帽子就盖住了眼睛,帽檐上一圈绒毛把她温柔地包围了起来。

本学期最后一堂法导课。

趴在桌上睡觉时被压迫的视神经慢慢恢复过来,她掀起帽子,从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向前面望过去,涣散的视线渐渐向着一个方向聚焦。张明瑞在遥远的第三排,正扭过身子站着和后排的人说些什么,然而她最先注意到的是旁边盛淮南的后脑勺儿。

她不是故意看的,眼睛却习惯性地在茫茫人海中自动对焦到最熟悉的人。在背后亦步亦趋那么多年,她闭上眼睛也许会模糊他的脸,却能从一万个人中认出他的背影。

这时候盛淮南也回过头加入了张明瑞等人的谈话,看上去有点儿心不在焉的样子。他说了几句,忽然环视全场,像是在找谁。